第224章 落江待救

    “哦,对了,想起来了,”忠尧淡淡说道,“你们上船后衣服都湿透了,总要换一身干的衣服吧?那样的话,还有置衣费。”
    “可是司徒震和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这湿的衣服我二人就不换了吧?嗯,水也不喝了,吃食也不要了,还有、还有……还有哪个能省的?”雷豹央求道,瞥了同伴一眼,催促起来,“司徒震,快,你也帮忙想想……”
    司徒震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恍然顿悟,大声说道:“哦,不是按体重称份量嘛,上船后我们先借个地儿方便一下,这样重量可以轻一些。”说完,和雷豹对视了一眼,又望向忠尧,眸子中闪着光。
    “额,这样啊!”忠尧若有所思,说道,“方便一下再称,重量是减轻了;不过,那还得再收一下如厕费,也不是很贵,每人十文。”
    “啊?!”雷豹和司徒震齐声惊呼。
    “哎?你们若是嫌贵,也可以在上船之前就方便好啊!”忠尧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要笑了,赶紧用手背掩了面,顿了顿屏住笑容,而后缓缓说道,“那样的话,如厕费也就不用收了。”
    雷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那我们银两不够可怎么办啊?”
    “那就先欠着。”忠尧笑眯眯地说道。
    “欠着?”雷豹瞪大了眼睛,“那日后还要还吗?”
    “当然要还!”忠尧斩钉截铁地答道,“银子不够,行善来还!日后休得作恶,须多行善举!”
    这时,雷豹和司徒震方才幡然醒悟过来,连连点头:“是、是!一定、一定!”
    忠尧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也不再继续为难二人,便振翅飞至高处,又俯冲而下,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低空从江面上掠过,手一拎,便将雷豹从江水中救了起来,眨眼之间飘身落于万石船的船头。
    “公子,还有我——,救我——”司徒震见雷豹先被救走了,怕忠尧去而不返,在他身后高声呼喊道。
    万石船上的舟师丁夫见忠尧轻而易举将落水之人救出,不禁钦佩不已,高兴地鼓起掌来。
    放下雷豹后,忠尧一转身,又振翅跃向空中,接着低空从江面上掠过,一把将司徒震也拉出了水面,平安地救到了甲板上。
    这时,曹仁安、刘纲吏、王度、黎诗、子翃等全都到了甲板上,只有崔玲柔因为不方便,还留在舱房内。
    众人见忠尧连救两人,齐声喝彩。忠尧却对刘纲吏说道:“雷豹、司徒震二人在水中泡得时间久了,找身干的衣服给他们换上,再安排些吃食,之后送他二人上路吧。我还得去把那块《岳阳楼记》的雕屏给捞上来。”
    “上、上路?!”惊魂甫定的雷豹闻言又是一惊,瞪大了眼睛与司徒震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过头来,一脸惶恐。
    忠尧瞥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改口说道:“是上岸。”
    “哦——”两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刘纲吏听罢,点了点头,马上命人去准备吃食和干净的衣服,而后与雷豹、司徒震二人更换。
    忠尧脚一蹬,再次振翅翱翔,飞向江面去寻那块紫檀木的雕屏。
    孰料,就那么一会儿工夫,那块漂浮的雕屏已被江水冲到了远处,被一路过的渔船发现,并被打捞到了船上。
    忠尧急忙飞了过去,向渔户大声问道:“船家,你方才打捞上船的这块雕屏本属于岳阳楼,我想买下,将之送回去,不知可否卖予我?”
    船家乐呵呵地说道:“公子,实在抱歉,不是我不想卖给你,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啊!”
    “哦?此话怎讲?”忠尧诧异地问道。
    “是我船上的这位吴先生出价一百二十两,让我把它捞上来的呢!”
    船家话音刚落,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从船舱中信步走了出来,面带笑意,头戴东坡巾,举止儒雅,望见悬停于空中的忠尧,他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此雕屏中‘渔歌互答’的‘歌’、‘互’二字已然损坏,敝人不才,临习此书法三年,毛遂自荐补写二字,再将其送回岳阳楼。”
    “呃……”忠尧有些迟疑。
    吴先生见其似有疑虑,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公子可是怕我吴某人食言?”
    忠尧见自己的心思已被人猜中,遂点了点头。
    孰料,吴先生并不介意,反而爽朗地笑道:“在下吴明书,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在岳州、长沙一带略有薄名,公子尽可放心!”
    此时,恰巧旁边有另一艘船经过,船头一书生打扮的人看见了吴先生,惊喜地隔船拱手遥呼:“吴先生!吴先生!在下长沙举子廖泽,见过吴先生!”
    吴明书闻言,笑意盈盈地转过身去,看见廖泽拱手行礼,便也拱手回揖道:“廖泽兄,一别二载,别来无恙啊!”
    “晚些送拜帖与你,相邀同游啊!”廖泽挥挥手,那船渐行渐远。
    “一定,一定!”吴明书笑吟吟地回应道,望着廖泽所乘客舟远去的帆影,也挥了挥手。
    见到眼前这一幕,忠尧心中已然相信了八九分,但他办事素来小心谨慎,仍旧趁着吴明书与其朋友廖泽打招呼的时候,用手指悄悄写了一道千里追位符,化成一缕灵气,附着在了四绝匾额背面。
    然后,朝吴明书拱手致意道:“如此,便有劳吴先生了,忠尧在此谢过!后会有期!”
    言讫,翻身一跃,若鲲鹏展翅,扶摇而上,刹那间消失不见。
    待吴明书与船家回过神来时,忠尧已然飘身回到了万石船上。
    这时,刘纲吏迎上来说道:“公子,那雷豹、司徒震二人已换好衣服送走了,临走时给他们带了些干粮,没有其他事耽搁的话,我们扬帆、启航?”
    忠尧望了一眼在风中招展的彩旗,点了点头。
    刘纲吏转身高声喊道:“启——航——”船上的舟卒丁夫闻讯,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有人大声喊道:“测风——”
    另一人高声唱道:“动叶十里,鸣条百里,摇枝二百里,落叶三百里,折小枝四百里,折大枝五百里,走石千里,拔大根三千里!风速观测,二百里!”
    “升帆!”
    “起碇!”
    ……
    忠尧转身准备回舱房,黎诗、子翃、曹仁安也跟随其后。
    走了两步,黎诗忽然好奇地问道:“忠尧哥哥,他们口中所喊的‘动叶十里’、‘鸣条百里’都是些什么意思?怎么听得不甚明白?”
    一旁的曹仁安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动叶十里’指的是风速日行十里,‘鸣条百里’指的是风速日行百里,李淳风的《现象玩占》和《乙巳占》中对风速、风级有记载和分类。”
    黎诗若有所悟,颔首道:“哦……”
    “呃?”忠尧一听曹仁安竟然熟知李淳风的《现象玩占》和《乙巳占》,一下来了兴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这李淳风名字中带了一个‘风’字,唉,他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就把‘风’给分了等级,乃为史上定风级者第一人呐!想不到长恭兄对李淳风也有兴趣啊!”
    “也?”曹仁安眼含笑意,说道,“李淳风道号黄冠子,岐州雍县人,精通天文、术数、易学、历算、阴阳、道家之说,与袁天罡合著《推背图》,曾受诏主持并与国学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等注解《周髀算经》和《古算十经》,勘为教本,通行天国。莫非恩公对李淳风也有研究?”
    忠尧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口中吟道:“无风,大漠孤烟直,水面波不兴;和风,风喜来温和,尘懒睡不起。一级轻风动叶响;二级清风鸣条唱;三级微风摇枝晃;四级疾风坠叶扬;五级强风折枝去;六级大风削干光;七级烈风摧木断;八级狂风拔树亡。”
    黎诗问道:“这是……”
    “风级歌。”忠尧答道。
    “这是《现象玩占》和《乙巳占》里面记载的吗?”黎诗又问道。
    “呃……”忠尧有些羞赧,说道,“这,是我自己编的。”
    子翃从旁起哄道:“切——”
    “好歹不是胡编滥造,也是根据《现象玩占》和《乙巳占》编的,好么?”忠尧辩解道。
    黎诗和子翃齐声嘲道:“噫!”
    这时,曹仁安笑着说道:“二位莫要小看方才这风级歌,窃以为对仗还算工整,押韵易记,不落俗窠,功底可见一斑。”
    “哟,这位兄台,看样子你是和我忠尧哥哥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呐!”黎诗笑眯眯地说道。喜欢昆羽继圣请大家收藏:(shandu.fun)昆羽继圣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