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犹如长龙一般的人流,张罗等人缓缓进入城中,此刻众人脸上皆崭露喜悦之色,倘若看着别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无奈等待放行。
而自己等人却有特权,不必等候审查,便可一路放行,谁都会露出笑容,这也是朝廷给予七宗的赏赐。
在张罗等人刚进城,便有几人在此等候良久,望着屠策施礼说道:“奉官家之名,在此等候灵荆山众人。”
看着眼前几名不起眼的人,屠策知晓这几人就是皇城司的人,特地在此等候灵荆山的弟子到达,负责引路前去住宿之地。
所谓的皇城司,不仅负责探查敌情,检察文武百官的职责,还负责迎宾这一职务,通常是接待别国使者。
但如今,七派也被大宋朝廷,视为诸侯一般,以皇城司亲自接待众人,前往班荆馆、瞻云驿等由鸿胪寺亲自负责的旅馆。
这班荆馆等地,原负责接待宋朝周边各国,如西夏、吐蕃等诸国,如今用以接待前来比武的诸派众人。
随意寒暄了几句,屠策带领张罗几人,便与这几人,前往班荆馆处下榻。
...
不多时,张罗等人便来到一处驿馆,约莫三层的班荆馆,可谓是雕栏玉砌,美轮美奂,及其不凡,使人一眼便心喜。
望此景,前来助威的几名弟子,眼眸中露出喜色,毕竟是自己这几日下榻之地,看到如此富丽堂皇的建筑,心性不到,自然欣喜若狂。
而屠策却皱起了眉头,这班荆馆现如今虽只有他们灵荆山所下榻,但不日便会有辽国使者前来,到那时王开将会将他们引到班荆馆。
到那时,王开希望灵荆山弟子,能给这班辽国使者下马威,以至别把大宋当成可欺的对象。
对此屠策也极为赞同,如今辽国屠杀大宋子民几十万,若是灵荆山弟子,能给予辽国下马威,也极为欣喜。
但到达之时,望着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建筑,屠策心中滋味难以诉说,他们灵荆山弟子,为大宋与辽国之战,死伤惨重,以至十年前无新一代撑场,若无王开,只怕真的要一蹶不振。
而今看着接待辽国使者之地,屠策只想狠狠的呸一声,居然以如此奢华的旅店,款待这仇敌,以他的想法,给个狗窝都算好的了。
不知屠策想法的张罗,对这豪华的旅店并不在意,再豪华的旅店在张罗眼中,也不过如此,又不是法宝。
至于林宁,对这美轮美奂的班荆馆,也不甚在意,重回京城,他只想能尽快看见,那让他朝思暮想之人。
那领路的几名皇城司之人,朝屠策施礼说道:“既已完成任务,我等告退。”
说罢,便直接离开此地,朝皇城司中复命而去。
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屠策朝众人说道:“我等居住在第二层,房间你等前去自选之。”
而后,众人朝班荆馆而去,便有在此的侍从,将众人引到二楼,众人也开始挑选自己所暂居之地,不多时,众人的房间也好了。
林宁在第二层,第二个房间,而张罗则是倒数二个房间,方雨沫与他相临,居住在最后一个房间。
在众人挑好住所,屠策随意说道:“各自待在屋内,待会便会有诏书到此。”
闻言,众人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后,便各自回屋。
缓缓步入自己的房间,张罗望着屋内的布置,可谓是一应俱全,什么盆、镜床、桌,以及各种精美瓷器,可谓是巧夺天工。
观此,张罗摇了摇头并未在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眼前这堆精美的瓷器,如同粪土无疑,哪怕金屋也不能动其心。
将这些东西扔在一旁,来到其中一个隔层,发觉此为沐浴之地,那浴桶内还散发着缭缭热气。
见此,张罗笑道:“果然不愧为宋朝接待外宾的旅馆,果然处事周到,人未到,服务就准备好了。”
随意将衣裳脱下,赤裸着身子躺入热水中,不由发出惬意的声音,如同猫叫一般,在寒冷的十二月中,浸泡热水澡,张罗觉得天下间,再无比这好美妙的事情了。
对于这热水是否有问题,张罗早用系统侦查看过,一出灵荆山,张罗的警惕性达到了最高,所用之物,一概以系统侦查,方敢使用。
毕竟比武前夕,那个宗门动点坏心思,怕是要重复霍元甲之事了。
......
冬日天色黑得早,不过才酉时,天色便一片乌黑,然而地上的大宋与天上的漆黑,成了极大的反差。
夜晚的京城,才是最为繁华的时刻,灯火通明的夜市,以及富丽堂皇的皇城,无不显示出繁华的魅力。
在皇城内一处宫殿中,当今圣上宋徽宗赵佶,端坐于高座,仔细聆听王开的汇报。
皇城司隶属于皇帝私人的组织,赵佶极为看重,这也是历代宋朝皇帝的命脉,只需手指一动,双唇轻启,足不出门,便可知晓世上万事。
如今赵佶依然有着一副明君之像,聆听王开刺探的情报。
“辽军在西域,大肆杀戮,动辄屠城,乌孙国上下无一存活,龟兹领土被侵占过半,亦有数十万龟兹百姓,被辽军屠城。”
一脸严肃的王开,对赵佶汇报。
听闻这事,赵佶呼吸急促,面露惊惧,辽国为何如此,王开早就告诉了他,就是为了炼制尸傀。
只要杀戮越多,辽国尸傀越多,辽国便越强,如今屠杀西域,只是柿子挑软的捏,一旦西域被屠杀殆尽,便轮到大宋遭此难。
双手紧握座椅扶手上,其中青筋暴起,强行平息这股惊惧,赵佶将话题转移到别处,“王卿,你的宗门灵荆山,据悉今日入京?”
闻言,王开也对赵佶正色说道:“是,标下宗门今日未时,方才入城,此刻已入住班荆馆之中。”
“哦?”被王开所说的话,勾起了好奇,赵佶也冲淡了一丝惊惧,缓缓说道:“王卿,你难道不知辽国使者,不日便入使,所宿之地,便是班荆馆?”
“标下知晓。”王开淡淡的回道。
“你知晓,为何还让你派入住班荆馆?”赵佶面带好奇,疑惑不解的问道。
“因为班荆与灵荆有缘,”王开淡笑回道。
“王卿,你不说朕也知晓你为何如此安排。”此刻的赵佶,望着眼前遮掩的王开,笑着说道。
赵佶认为王开为何这般安排,就是为了给辽国下马威,对于灵荆山曾经的情形,赵佶也有所耳闻。
整派为了护卫大宋,与辽国厮杀至十室九空,上一代出色的弟子,近乎于绝迹,若无王开横空出世,怕是连七派之一的位置,都保不住。
“好了,王卿你所想,朕不会阻拦与你,你放心罢。”一脸知晓王开小心思的赵佶,随意笑道。
如今的宋徽宗也不过二十余岁,气血方刚,充满了锐气的年纪。
而非那个荒淫无度,被金人俘虏,妻女尽辱,还能苟且偷生,与金女播种的昏德公。
“王卿,辽国之势,犹如惊涛骇浪,朕不知满朝文武能倚杖谁,朕唯一能信任倚仗的,唯有你了。”从未在外人眼前,显露疲态的宋徽宗,对王开柔弱的说道。
无人知晓他心中的苦,未曾登位,便被名满天下,不逊苏轼的章惇,说出端王轻佻,不可君临天下。
如愿称帝后,赵佶立刻剥夺章惇宰相之位,贬在雷州,心中憋着一股气,建国号为建中靖国,让世人知晓,他赵佶配得上帝位。
“文武百官皆为官家倚杖,而标下也竭尽全力辅佐于官家,不负先皇所托,亦不负太祖皇帝之愿,永固大宋,不为辽国铁骑所践踏。”王开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不可否认,宋徽宗不适合当皇帝,然而这人却重情,一旦被他所赏识,确实极为幸运的,如高俅一介泼皮,人见人厌。
却依靠蹴鞠凭借鸳鸯拐,被还是端王的赵佶赏识,从此平步青云,赵佶称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高俅也获利,一步一步成为高太尉,掌管禁军。
在另一时空里,宋徽宗前期掠夺西夏,与金人瓜分辽国,成为北宋史上地盘最大的时期,导致他骄纵不已,蔡京等人成为奸臣,也不无宋徽宗的放纵有关,以至酿成北宋靖康耻。
“好、好,”赵佶摆了摆手,对王开说道:“既然王卿你的宗门到此,朕便写一旨意赏赐与他们,而你今夜便无须守卫朕了,准许你今夜自由。”
说罢,便伏案书写圣旨,无论哪个宫殿,都有笔墨纸砚,这也是宋徽宗的习惯,笔走龙蛇,眨眼间圣旨便完成。
将这手诏交给王开后,赵佶淡淡笑道:“去吧,今夜的你的时辰只属于你一人,王卿。”
“遵命。”手中拿着手诏,王开犹如一缕黑烟,顿时消失在赵佶眼前。
望着王开消失的身影,赵佶怔怔出神良久后,低声笑道:“是啊,你与我,皆束缚在这寸土之间,囹圄之中啊!”
.......
此刻的灵荆山弟子,各自从屋中出来,准备前去用餐之时,忽然从楼下传来皇帝手诏书来临,众人纷纷朝楼下而去。
待张罗来到楼下之时,这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已站满了人,其中有侍从,也有灵荆山弟子,皆为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望着场中一名黑衣俊秀男子。
看着这男子,张罗眼中爆发出惊喜神色。
不等张罗开口,王开望着场中人说道:“都到了么?”
众人齐声回答:“到了!”
“很好,那就开始吧。”王开点了点头。
方才那个只是形式,以王开的感知,这班荆馆内有多少人,在何处,早就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随后将手诏中所写的内容,一一朗读,其中内容就是灵荆山是功臣,以及为大宋出过血,立过大功,以至上代弟子损失惨重,十室九空,但大宋则会记得灵荆山的复出等云云。
这些话,张罗闻言只是撇了撇嘴,而其余灵荆山弟子可不同,各个面红耳赤,若是赵佶此刻叫他们去打辽国,这班弟子还真敢手拿长剑,冲向辽国。
就连功法堂长老屠策,此刻虎目含热泪,神色十分激动,心中惊呼大宋没忘记灵荆山的复出,灵荆山弟子的牺牲是值得的。
此刻场中唯有张罗,林宁、方雨沫对宋徽宗这所谓的收买人心的话,充耳不闻。
林宁的眼中唯有眼前的王开,本以为要几天后,才皇城比武中才能再次见到他,不想今晚刚到达东京,便见到了这位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而方雨沫,则是自从三岁入宗,从未下过山,对所谓的皇帝并无实质感,更没有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心思,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她想做的。
所谓的炼丹、以及练剑、比武都是她想做的,而非她认为必须要做的,只是她想要试试看而已。
“有敕卿等,不惜长途跋涉比武,念久涉于修途,命少休于近馆,特颁宴饮,深休眷怀。”
将手诏最后一句话念完后,王开便将手诏交给了屠策。
众人口中谢过后,也无需下跪,这手诏屠策也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并不算圣旨,只不过是宋徽宗对灵荆山的态度而已。
随后王开与灵荆山众人,去往二楼,其余侍从在一楼待命。
望着在自己前方的王开,林宁有些疑惑问道:“王师兄,你为何还未离开?”
他以为王开只是前来传递这道手诏,不想王开并无要离开意向。
“今夜的我,无需镇守皇城。”王开随意回道。
闻言,张罗与林宁望着王开,眼眸露出了喜意,其声说道:“王师兄,我等前去夜市如何?”
话音刚落,林宁与张罗犹如斗鸡一般,紧紧盯着对方,眼眸中的敌意,显露无疑。
一旁的方雨沫,捂嘴偷笑,不想这身负盛名的林宁,与冉冉升起的新星张罗,此刻犹如在争抢宠。
对此,王开随意说道:“今夜,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夜市,不止你们两,还有方师妹,以及其余灵荆山同门。”
......
在张罗等人欢喜之时,孑然一身的赵蒙,依然背负着他那重剑,一步一步行走在雪中。
在灵荆山众人到达东京时,赵蒙便与张罗分开,直言要回家,等明日再来寻找张罗。
此刻的赵蒙穿梭着一气派的住宅区域,凡居住在此的皆为不凡家族,因为居住在此皆为权贵,当今赫赫有名的权贵。
缓缓来到一威严府邸,府上门匾写着赵府,这二字及其庄重大气,显示出书写之人的不同凡响。
“怦、怦..!”
一阵敲门声响彻在这赵府之中,片刻之后,一名年纪颇大的老人,带着怒气大声呵斥道:“是何人,在此喧闹?!”
大门缓缓拉开,这名老人望着门外的身影,打量一会后,似乎不敢相信,还狠狠擦了擦眼。
“赵叔,我回来了!”露出灿烂笑容的赵蒙,对这老人说道。
“郎君归来矣!郎君归来矣!”面对赵蒙的话,这名老人朝身后的府邸,爆发出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嗓门。
“什么,郎君归来了?”
这原本庄重严肃的府邸,顷刻间响起了犹如鸡飞狗跳的声响,但却纷纷朝大门前来。
望着此景,赵蒙却如同顽童一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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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