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不是复活了。”
男孩用手指一下下的点着额头,心头的庆幸感还没来得及蔓延开来,就被他自己的理性压制了回去。
“而应该是被复活了才对!”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笃定的意味,几乎已经确信自己是被复活的,而不是游荡的灵魂无意识间占据了他人的身躯之后才逐渐苏醒。
因为在记忆中,被身后的东西砸中后脑的同时,他还清楚地听见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是这样说的。
“靠!用力大了!”
男孩模仿着记忆中那种惊讶中混杂着大半无所谓到放弃的语气。
虽然听起来有些好笑的意思,但是男孩现在却没有半分能笑出声的感觉,因为对方用力错误的结果可以造就了他死亡的结果,而且男孩还察觉到了比这还要严重的事实。
“先不管他是究竟是谁,恐怕……这个人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吧。”
‘用力大了’,这说明来人原本并不打算杀死他,恐怕只是想击昏他而已,但同时也就证明了这人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
要是无意间的动作,或者是找错人了的情况下,对方根本就不会在那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带走我吗?”
男孩用疑惑的语气自言自语,即使已经解开了一些疑问,但实际上却带来了更多地问题。
“为什么要带走我?”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被带走的价值,更何况还是不惜借用他人的身躯复活他,也要带走他的程度。
家境、学历、能力……这些全部都只有泯于众人程度而已,从小到大他也没有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特征,对方为什么要选择他?
“对方有什么必须选择我的理由吗?或者说是有什么需要我来达成的目的吗?”
男孩一边发出疑问,一边在自己身上以及周围寻找着什么。
“……什么都没有?”
只是寻找的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在他的想法中,先不管对方带走自己的目的为何,总该留下点什么来告知,或者说是引导自己才对,不然该怎么保证自己一定会达成对方期望的目的?
可这一番寻找下来,别说是小说中的那些‘主神’、‘系统’、‘初始一条狗’之类的套路了,就连一张勉强也能当作留言条的卫生纸都没有发现。
“……”
男孩感觉是不是自己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或许真的只是某位大能找错了人,无意间把他给弄死了,所以为了补偿自己,让自己借着他人的身躯重生了?
“还是算了吧,这个问题就只能先搁置了。”
稀少的线索,让他难以预计对方真正的目的,只能将这个重要程度未知的疑问先记在心里。
“先弄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再做打算吧,还得尽快弄清楚这具身躯的身份,不然就真的只能用万能的‘失忆法’了。”
男孩掀开身上的被子,打算下床去搜寻一番,他之前就想通过周边的环境和信息来判断自己所处的地区,只不过房间里那些虽然陈旧但却普通的家具样式让他难以用来参考,透过窗户也只能看到一些树木和围墙而已,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确定现在位置的关键事物。
“啪~”
刚刚踩着拖鞋站起身来的男孩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向一边倒去,幸好他及时扶住了墙面。
“这身体之前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身体虚弱成这样?”
即使他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了,可以还是没想到男孩的身体居然虚弱到刚下地都能站不稳的程度。
“看来痊愈之后要锻炼……不对,应该是需要做复健才对吧。”
在他看来,男孩的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要不要去锻炼的问题,配合医生做好复健才是头等大事。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的是,他完全没有去做复健的必要。
男孩扶着墙面,一步步的将沉重的身躯挪向窗边,之前他就已经检查过床头那空荡荡的柜子了,此刻在不出门见人的情况下,也只有寄希望于窗外的景物有些他认识的东西,哪怕只是几个文字也好。
而他也确实幸运的找到了最有价值的信息——文字。
“这是……R文?”
院墙外飞驰而过的货车,背后的集装箱上漆着的文字男孩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男孩对自己大学社团的前辈充满了感谢,正是他带着自己做翻译的兼职经历,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外国连字都不认识。
话虽如此,实际上他的外语水平也有限,基本处于始于看、终于写、完全不会读的程度。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在国内?这就麻烦了。”
虽然在国外这一点并不意味着他回不去,但可以的话他不想以外国人的身份回到祖国,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他都意味着一层格外的麻烦。
但他对此却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Z国的移民资格获取是众所周知的难,从建国至今,获得Z国移民资格的人连一万人都没有。
典型的好出不好进。
“这得好好规划一下才行了。”
男孩撑着窗台思考着,无论怎么样他都是要回去的,因为他还有家人需要照顾,即便他现在已经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了,他也得回去报答独自将他从小拉扯大的父亲。
“……呼~”
男孩坐回了床铺上,微微喘着气,没有过于急躁的立刻行动,他深知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回到父亲身边,因为身为未成年人的他压根就拿不到独自一人出国的签证。
就算是老天睡着了,给了他个签证,就这副扶墙才能走,十步就得喘的玻璃体质,最终也只有逼得飞机迫降的份。
“养病、锻炼、赚钱、想办法弄到移民资格。”
男孩重新躺回到床铺上,为自己整理好被子,呼出一口气后,定下了自己今后的需要奋斗的目标。
“……”
在规划着未来行动的思索中,男孩头脑中那种因为大病痊愈而出现的雾样朦胧感也在逐渐消退着,这不由得让他感到一阵轻松,慢慢陷入睡眠之中。
“嘎吱~”
不知道多久以后,男孩被房门发出的噪音惊醒,一位系着围裙的妇人端着一只白瓷碗出现在房门口。
“海泽?你醒了啊。”
注意到南海看来的视线,妇人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快步走到床边,将手中端着的白瓷碗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后,妇人捧住了男孩的双肩,上下打量着。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男孩的脸色虽然依旧泛白,但却比起前几日的苍白来已经好了许多,妇人将手掌贴在男孩的额头,用手测量着男孩的体温。
“嗯,烧也彻底退了。”
妇人放下了贴在男孩额头的手掌,温和的笑颜展现在她的脸上。
“我给你熬了点粥,病刚好吃粥比较容易入口,等过几天再做你最喜欢天妇罗吃。”
一边说着,妇人一边将柜子上的白瓷碗端来,解开上面的盖子后,一股香浓的热气冒出,立刻就抓住了男孩空虚不已的胃。
“咕噜噜~”
“呵呵~快吃吧。”
妇人带着温柔的笑容将已经凉过的粥碗递给男孩,并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纸包放在柜子上。
“我把药放下了,粥吃完了记得喝药啊。”
她起身为男孩整理好被子的褶皱后,准备离开,福利院里还有其他的孩子等着她去照顾。
“对了,空碗放在柜子上就行,等会儿我来收拾,你把药喝了就在睡一会吧,这样才能早点好起来。”
男孩基本上全程都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直到妇人离去,他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倒也不怎么奇怪,毕竟他的外语水平有限,基本上只能听懂其中几个词,在加上对方的行动才能猜出妇人表达的意思,而你要让他开口说……那就太为难人了。
“原来这身体的主人叫做海泽吗?”
他捏起勺子从白瓷碗里舀起粥送到嘴里,略显清淡的蔬菜味道在嘴里散开。
“那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这家福利院的管理人了吧?”
再配上碗里撒着的香浓小菜,实在让这具身躯的味蕾和肠胃感到了满足。
“额~话说她叫什么来着?……白~白~白阁?白阁千绪?……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男孩一边吞咽着嘴里的粥,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我是不是该把这个叫海泽的人的记忆整理下,不然明天见到其他人了,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而且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可以顺便拯救下我这可怜的外语交流水平,至少日常的对话不会太尴尬。’
“我可一点也不想用‘失忆’这招神技,毕竟连话怎么说都忘了也太脱离常识了点。”
男孩一勺一勺的将碗里的粥配上小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很快就在肠胃那声泪俱下的请求中吃下了大半碗的粥。
“……常识?”
可这个时候,男孩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极为关键,却因为是常识所以很容易被忽略的问题。
“说起来……我叫什么来着?”喜欢根源术典请大家收藏:(shandu.fun)根源术典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