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姐。”
    “小姐?你醒啦?”
    宁瑜睁开眼睛,她头发浑,嗓子又干又疼。
    “哎呀,小姐你终于醒了!快,快去叫夫人!”
    平安欣喜若狂,赶紧唤佳安去请宁国公夫人,宁瑜浑身无力,“平安?……”。
    平安扎着双髻,面容稚气未脱,她怎么这副打扮?她不是被遣出宫去了吗?
    这是?她未嫁的闺房,宁国公府,她定是没有死,在做梦呢?
    “儿啊~~”
    门外急切的呼唤一声急似一声,宁瑜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泪水夺眶,流了满脸,母亲……
    “儿啊,瑜儿!”
    宁国公夫人冲进屋,她坐到头床,瞧见宁瑜醒来,只欣喜的眼泪往下淌,“女儿啊,你可醒了,吓坏娘了,你烧了四天,浑身滚烫,你爹都急的赶了回来。”
    宁瑜也分不出心听她的话,只是伸手抓着母亲的手,拼命的瞧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母亲撞死在西门楼,殷钰派人将她囚在朝凰宫,她甚至都未来得及瞧见母亲最后一眼。
    在冷宫里,她没有纸,没有笔,只能用树枝,在满是灰尘的院落里,写着爹娘的名字,画着爹娘的相貌,一日一日。
    “娘……”
    宁瑜挣扎着爬起来,她紧紧的抱着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是那般无用,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护住!
    “哎哟,乖女儿,不怕不怕,娘在这里,娘把宫里的太医都抓来了,咱不怕啊,只是热病,不怕不怕。”
    宁国公夫人闻淑抱着女儿,只心疼的心都在碎了,低低的哄着女儿。
    她可怜的宝贝女儿,落了水,便得了热疯昏睡了四日!
    吃了药,食了一碗莲子荷叶粥,二只水晶汤包,平安扶着宁瑜下。
    坐在妆台前,宁瑜终于看到了光洁的铜镜中,自己的脸,她缓缓抬手,十指亦是青葱雪嫩的,还有这张脸。
    宁瑜摸了摸,这张脸,还带着稚嫩。
    “我如今多大了?”
    宁瑜回头问,平安哈哈笑,拿着梳子给宁瑜梳发,“小姐,你是病糊涂了,你十五岁啊,上个月刚及笄啊。”
    十五岁,十一年前?
    宁瑜恍惚,那时候,殷钰还只是皇十一子,她跟他,还未曾相识。
    好生奇怪的梦,这般逼真。
    一晃,一个月过去。
    竟不是梦,竟不是梦!
    宁瑜坐在心月湖的凉亭中,一手端着精致的玉碗,一手抓了把鱼食,喂这湖里的金鱼,心事重重。
    她从二十六岁,回到了十五岁的身体,过了一个月了,宁瑜才接受了这个现实,究竟为何会如此?她不知。
    平安跑过来,大呼小叫:“小姐!宫里来人传旨了!要你去接旨呢!”
    传旨的太监是乾清宫皇后娘娘的宫里的,皇后娘娘说是近日身子不适,要宁瑜明日入宫陪伴。
    接了懿旨,宁瑜心怦怦跳,她记得,现在是永安三十五年,先皇理宗帝尚在,她便是在这一年入宫为皇后侍疾,在乾清宫第一次见了殷钰,一见倾心。
    当时年少肤浅,现在想的清楚,想来那次的不期而遇,也不过是皇后与殷钰一手安排好的!
    宁瑜站在前厅,目光沉沉。
    这一世,她断不会再任人摆布!
    一早,宫里派了来人带接宁瑜入宫,皇后身边的夏嬷嬷亲自来接,闻淑大嗓门,匆忙地跑到前厅。
    “奴婢见过宁国公夫人。”
    夏嬷嬷合手行礼,闻淑急忙扶她一把,“嬷嬷,你是殿下身边最得力的,我怎受的起,你们来的早,可不巧了。”
    夏嬷嬷笑容纹丝不动:“夫人,可是你家姑娘还未准备好,无妨的,奴婢几个来的早了些,等一等便是。”
    闻淑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怕是等不了了,嬷嬷,我家这个不争气的闺女,是半点福气都受不了,她病了,咳的厉害。”
    夏嬷嬷惊讶:“如此不巧?一晚上便病的如此匆急?”
    这话讲的,莫非我家姑娘还病还得分时候,闻淑心里不悦,不过皇后身边的人,她总归要给几分薄面的,捏着帕子讲道:“就是如此不巧,嬷嬷,我们的家孩子便是如此没出息,想来是没进过宫,没见过殿下凤仪,这头一次进宫,心里紧张,不知怎地就忧思憋出了病,嬷嬷不妨去看一看。”
    “奴婢便去瞧一瞧,瞧了,也好给皇后娘娘回话,让她安心。”
    闻淑引夏嬷嬷去了雪瑜楼,宁瑜歇在床上,夏嬷嬷在门外拿到了呕心的咳嗽声,宁瑜还歇在床上,因为咳嗽,脸颊憋的发红。
    夏嬷嬷没敢近瞧,怕染了病气,她可是皇后身边的人。
    “嬷嬷,我家姑娘这样,怕是不能入宫侍疾,若是过了病气给殿下,那可怎么得了?”闻淑捏着丝帕擦了擦眼角。
    夏嬷嬷说道:“国公夫人切莫忧心,想来姑娘是染了风寒,定是无大碍的,奴婢立刻回宫禀了皇后娘娘,我家娘娘是再慈善不过的人,定会派了太医前来伺候。”
    闻淑将夏嬷嬷一行送出门外去,瞧着人走远了,闻淑回头,甩着帕子吩咐门房:“从今天起,把大门关上,拒不待客,若有人来问就说小姐病了,本夫人忧思成疾,也病了。”
    宁国公家的独女病了,皇宫里的太医一拨一拨的往宁国公府来,先是皇后打发太医来,后是容妃娘娘又打发一拨人来,而后,皇帝病中不忘体恤宁国公府,又派了一拨人来。
    太医流水一样来来回回,按理说,就算是天上的玉帝也该起来跑几步了,宁国公家女儿硬是在病榻上躺了二十多日,还是未见好转。
    天气愈发的炎热。
    晚上,国公夫人在宁瑜房里说话,房里的人都被屏退了去,只留下她们母女二个。
    闻淑端着药碗,药还烫着,她细细的吹着,宁瑜病了多日,人倒是越发的纤弱,巴掌脸小了一圈。
    “娘,放下吧,冷了我自会喝。”
    “真的会喝?那不如你喝一口给娘看看?”
    闻淑递了碗过去,宁瑜瞧着母亲,抿着嘴笑,闻淑瞪她一眼,“你啊,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心思,故意不吃药拖着病,身体是你自己的,哪有这样作践自己的,真要把身体拖垮了,心疼的只会是你爹跟你娘。”
    “我就知道瞒不过娘,娘不是也不想女儿进宫吗?”宁瑜说。
    “自然是不想的,只是看你天天病着,娘心里头难受。”
    病,总不能一直不好,宁瑜病了一个月,皇后的病已经好了半个月,宁瑜便也‘不得不’痊愈。
    实在是太医看的紧,否则宁瑜自然能装一辈子。
    容贵妃递了帖子到宁国公府,八月八日华容园游园赏花,各公侯伯爵府的官眷都收到了帖子。
    “女儿啊,这可怎么办?”
    晚上,宁国公夫人坐在女儿房里,举着个描牡丹底纹的帖子愁眉不展,一会儿是皇后,一会儿是容贵妃,她可真是吃不消。
    “皇后要女儿侍疾女儿未曾去,容贵妃的游园会,女儿更不能去,否则难免惹人揣测非议,认为我宁国公府心偏向容贵妃,容家再趁机挑拨。”
    闻淑连连点头:“瑜儿说的对,这容家人脸皮厚,半年前为了收拢郑将军,容将军派人请了郑将军的嫡长子进府吃酒,结果郑家公子去解手,不曾想被将军府的下人指去了别院,恰好遇到容贵妃的女儿晋媛公主大白天在沐浴。”
    闻淑一面说一面摇头:“这下好了,公主说被人看了身子污了清白,要一头撞死,容贵妃哭到陛下的跟前,闹的是人尽皆知,这下好了,郑家不得不娶了公主,可怜郑家的公子,原是已经成了亲,尚了公主,嫡妻变成了妾,那平远侯嫡女也是刚烈的,一头撞死在了大盛宫的宫墙上,一尸两命。”
    闻淑说到此处,不由的叹气,“平远侯可怜的,老来得女,老夫妻二人,一夜白头,跪到了陛下的面前,陛下却也只安抚了,不曾想,那郑家公子也是有情的,抱着平远侯家女儿的牌位把自己活活烧死了。”
    这事宁瑜知道,容家强横,想嫁一个公主拉拢郑将军,不曾想一下夺了三条命,公主一嫁便成了寡妇,还得罪了郑家,也得罪了平远侯一帮老臣,理宗愧疚,最终赐了郑家公子与平远侯的女儿夫妻名份,风光大葬。
    “瑜儿,你无论如何不能去,容贵妃不比皇后,你若去了,泼你的个酒,把你带到后殿去整理衣裳说不定她儿子便‘恰巧’去了,到时候借着玷污了你的清白,硬要娶你,她们容家也不是做不出来的。”闻淑讲道。
    宁瑜点头,“总是夹在中间,一直受气,这京城,是真不能呆了。”
    二人正说着话,平安在门外喊:“小姐,夫人,宫里来人了。”
    宁瑜与闻淑对视一眼,都是吃了一惊,这么晚上,宫里怎会来人?
    二人前去前厅,一个身量瘦高,颇有年纪的太监弯腰行礼,“咱家见过国公夫人,见过国公小姐。”
    “原来是高公公。”
    闻淑笑,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
    高公公笑,微微垂首说:“陛下吩咐老奴来,有秘旨给国公家的小姐。”
    皇上有旨给她?宁瑜暗暗吃了一惊,高公公却没有读旨,只从袖内取出一卷帛书交给宁瑜。
    宁瑜展开来看,她猛地捏紧!她爹出战时受伤了,皇上秘旨,要她速速前往西北探望父亲!
    高公公合手,温和地说:“陛下忧心宁国公大将军,与老奴说了,事不宜迟,便请小姐现下便出发吧,宁国公事关国运,还请小姐切不可走露了风声。”
    “宁瑜领旨,请高公公回禀陛下,宁瑜定会将陛下的话铭记于心。”宁瑜行一礼。
    送走了高公公,闻淑立刻着人给宁瑜收拾东西,刀要备着,马车也要备着,衣服,吃食,银票要足足的。
    “你也不是没有出过远门,只是娘,总是担忧,你一个女孩。”
    闻淑一面给宁瑜叠衣服,一面流了泪,宁家一脉子嗣单薄,她们夫妻大龄才有了这么一个女儿,爱若珍宝。
    宁瑜抱着闻淑,也红了眼眶:“母亲,这一世,我定要护着你与爹。”
    闻淑擦了眼泪又笑,“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才多大,当然是爹跟娘护着你,护你一辈子。”
    收了东西,宁瑜提着刀,带上平安,又带上四个护卫,坐上马车连夜离开了宁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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