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想和遭到这种对待的布伦希尔德好好相处吗?不是只想和她一起欢笑吗?要怪就怪以命令强制他,把他的善意化为泡影的魔法结社的家伙。而这个少年,又何错之有呢?某物。在心底最深处,有某物微微一动。先前,她放弃了一切。五年前,作为安宁生活的象征的结社被彻底粉碎,而她也只能辗转各地逃避追捕。心之齿轮间像是混入了沙砾,动作受到了阻碍。而这颗沙砾,此刻仿佛被完全清除了。要救这个少年。为此,她要再一次战斗。布伦希尔德为之一变。虽然拷问还在继续,但她开始尽可能继续体力。她开始利用吃饭的时间计算天数,等待着体内的力量充盈的时刻。她的力量如月亮的圆缺般变动。具体说来,约三个月一周期。圣人瓦尔基里,她的力量因二者的强弱对比而变化。然后,距离力量倾向瓦尔基里一方只剩几天了。只要力量到达顶峰,她就能扯断锁链,打破牢笼,离开这里。从而向长久为孤独所折磨的少年伸出援助之手,回到温暖的阳光之下。在那里,不可能感觉不到生存的意义。那时,布伦希尔德一定比任何人都强大。就在那个时候。通常的吃饭时间到了,但少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折磨她的魔法师。某种不祥的预感逐渐膨胀。魔法师手里有一封信。那是褐红色所染的,小小的信。“那个小鬼自杀了哦。”那句话被她无视了。她不懂。她以为这是什么玩笑。为了动摇布伦希尔德的内心,对方故意让少年远离这里,编织了这种谎言。她甚至这样想道。但是,魔法师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他咧嘴邪笑着,开始展开那张被褐红色所染的信。“虽然他是被派来动摇你的心的,但他本人似乎感到了很强的罪恶感。早晨我去巡视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倒在房间里了。”为了让她痛苦。为了让她难过。为了嘲笑她。魔法师在布伦希尔德的眼前,放开了那张被褐红所染的信。在空中飘扬而落的信纸,映入了布伦希尔德的眼帘。写在上面的歪歪扭扭的文字,跃入了她的脑中。信里,这样写道。我没能救你,对不起——噗嗤。布伦希尔德体内,有什么应声而断。那不是什么比喻。现在的她,有瓦尔基里的超人力量。任凭那份力量为愤怒所支配,进而宣泄而出的结果……布伦希尔德的脸部肌肉扭曲抽搐着,皮肤也随之迸裂。例如。一张脸上,同时张开了无数的口。这不是出于对魔法师的憎恶。不是出于对长久的拷问的憎恶。最让她心焦的是,被逼至自杀绝境的少年,直到最后都没有为自己担心,而是挂念着布伦希尔德的安全。呀,魔法师惨叫一声。这被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无视了。手腕。一抖。只见长久以来束缚着她的身体的粗大锁链,啪哧!!一声断成了千百节。构成锁链的金属环四下崩飞,有的嵌入了墙壁,有的无情地吹飞了魔法师的头颅。虽然布伦希尔德的头发和脸颊上也迸出了鲜血,但她连眉头都没皱。片刻的沉默。在此,她迸发出了震彻世界尽头的咆哮。她一拳打飞了封住牢狱出口的厚门,冲进了魔法结社的建筑的走廊里。一切都在四下纷飞。本为拯救那个小生命而积蓄的力量,全都被使用在了其他的目的上。布伦希尔德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个干涸至极的地方。虽然是矿泉水工厂的旧址,但上游的水坝工事改变了水脉的流向,只留下了干涸的大地。企业的工厂已经搬迁完毕,只剩下了巨大的水泥箱和一片废墟。被风雨所侵蚀的建筑里,撒下了点点星光。但是,这里没有阴冷的气氛。正相反。虽然通风漏雨,但这里的夜景显得格外闷热,还有种异样的光芒。令人联想到炼铁熔炉的橙色光芒,由下而上泄漏了出来。地面的各处溢出了白色的蒸汽,飘荡着一种类似硫磺的气味。凡是有正常判断能力的人,都会联想到灼热的岩浆吧。但是,这不合常理。这附近没有活火山,也没有温泉,更不具备岩浆直接喷出地面的条件。尽管如此,地面却沟壑密布,从中确实溢出了铁水一般的光辉。仿如。这个空间的主人在发泄自己的愤怒。其中,只有布伦希尔德呆呆地伫立着。周围并没有埋入宗教的记号或象征。她的四周也没有被古怪的东西所包围。因为,布伦希尔德不需要那些东西。她的……或者说是北欧神话的精髓,并不在于十字教那样君临天下,但不知不觉之间,这一宗教已经深入人心了。“……呼。”布伦希尔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留有仿佛被细细的钓鱼线缠过一般的淤血。那是神裂火织的反探知的痕迹。布伦希尔德手上缓缓用力,控制着血的循环,只见淤血缓缓消失了。“有点玩过火了吗?”话音未落。沙沙沙……工厂周围的树似乎在摇曳。不,确切说来不尽如此。如同地铁隧道里有列车通过时,站台上吹过的那阵劲风。当巨大无比的运动能量接近时,周围的景色都会产生动摇。沙沙沙沙沙沙杀杀杀杀杀杀!!配合着这一巨大的气息,布伦希尔德拿起了放在旁边墙上的“枪”。那是全长三米的大型武器。但是,真的能单纯的称其为“枪”吗?以梣树柄为中心,无数的钢铁盘根错节的交织成了它的外形。不要说枪尖不知在何处,甚至隐隐透出剑、斧之类完全不同的武器的特征。几乎让人产生视觉错觉的武器,像生物一样蠢蠢欲动,像蛇一般盘踞在梣树柄的周围。接近完成的,现在仍在成长的传说中的枪。真正完成之时,能够完全发挥“枪”的力量的人,正可谓达成了一项主神级别的伟业。“枪”的质量和使用它的技量。虽然二者缺一不可,但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有这个自信。正因为自己被称为瓦尔基里,不,除自己以外,这个人世上应该没人能使用这柄“主神之枪”(Gungnir)。在北欧神话里,诸神的力量都汇集于他们所持的“武器”或“道具”里。持有最大的主神奥丁的“枪”,并能将“枪”的力量发挥至极限的人,就能随心所欲地操纵奥丁被称为神的理由……这份强大的力量。有枪在手,无论破坏创造都能予取予求。这份过于强大的“力量”现世的同时,魔法一方的力量平衡会被随之粉碎。知晓魔力,拥有从体内产生魔力的能力的魔法师们,甚至可能会因为“主神之枪”的强大压力而粉身碎骨。这又怎么样,布伦希尔德这样想道。不惜把一切的魔法文化破坏殆尽,甚至给予地球这个星球莫大的伤害,她都要实现这一目的。没错。那个少年。拯救他一事,已经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计划。握着令人感到些许温暖的木柄,布伦希尔德微微笑了。(最多发挥七成威力吗?)她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巨大气息的真正面目。和布伦希尔德同样的“圣人”毫不留情地展开了袭击。咔啪!!一击之下,侧面厚重的水泥墙被打得粉碎。这不是开了个洞这么简单。左右全场五十米的墙壁全部像巨浪一般塌向了建筑内侧。因为这一巨大冲击,失去支撑的整个工厂都倒向了一侧。所幸被风化的工厂房顶已经不复存在,不然从上方也会有水泥块如雨纷至。并没有什么特殊魔法被发动。只在“圣人”的一腿之下,建筑就倒塌了。但是,袭击还远没有结束。布伦希尔德正要擎枪御敌,但在大量的粉尘和水泥块接触她之前,某物后发先至,青光一闪。七条钢丝。七闪。布伦希尔德略一分神,无数钢丝已经把她团团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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