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结束了。”君士坦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真不想听到这句话。”奥芬叹一口气,也看着她。“我们之中早晚要有一个人说这句话,你懂吗?”她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但那是绝望的、保守的光芒,君士坦斯垂下肩膀,微微摇晃。“……你总是把责任看得这么重,所以大家才活得那么痛苦。”奥芬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那双眼睛想要传达的信息,但却什么也做不了。“无论是谁最后都要变成大人,我也不例外——”君士坦斯默默地举起自己的钱包——她把钱包打开,然后掉了个个儿,底朝天。她的眼神是如此悲伤。“如果你依然做一个小孩的话,我就会保护你的。”奥芬坐在观众席的椅子上,转过头装不认识她,只不过为时已晚。“但是,我如果是个小孩,就无法爱上你了!”君士坦斯没有放弃——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脑勺,使尽浑身力气把他的脑袋转过来。“爱让你变成了大人?我看不是。”他的脑袋被强行转过来,看到君士坦斯一只手拿着空空的钱包,表情僵硬。“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奥芬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扔给她。“爱只是改变了你。”她接过钱包——两只手各拿一个,只需要一秒钟,就能感觉出哪一个更轻。君士坦斯的表情更加僵硬。站在她身后,已经把果汁给了她的小贩,表情更是僵硬得一塌糊涂。“我不想听到这么残忍的事情!”舞台上女演员的声调已经是歇斯底里的程度,抱住白金色的金发(当然是假发)发出绝望的呐喊。奥芬再没有搭理君士坦斯,转过头望着台上的女主角。“我们是这么的相似!”男演员的声音稍微有所控制,但是他为了表达自己的痛哭,使用夸张的动作挥动胳膊,摩擦脸颊。奥芬深吸一口气。君士坦斯也大口吸气,胸腔的位置不断上升。舞台上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调整呼吸,准备发出最后的台词。但是——“为什么你老是穷得和鬼一样!”“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两个人在观众席上发出怒吼,响彻全场……“真是够了……”“害得被人家赶出来了……”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剧院门外。身后是售票窗口,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在悠闲地看杂志。道路上行人很多——在多多坎达市有许多著名的街道。这里是哈森路,是以四十八位初代议员冠名的大道的其中之一。有二十四条道路彼此平行(同时也与二十四条道路相交,合计四十八条),这一条街是其中最开放的一条。和商业街稍显不同的是,这里除了鳞次栉比的店铺,还有图书馆之类的公共设施,并且还有剧院。奥芬他们两个现在就站在剧院的门口。君士坦斯一手拿着果汁杯,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说:“都怪你。”“为啥?”奥芬也非常不悦。她毫无怜悯地叹了一口气后,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穷得连一杯果汁的钱都付不起。”“你还有脸说我吗!”奥芬正面肛她。君士坦斯回嘴:“我只是没有零钱而已!”这声叫喊引得许多路人驻足观看——注意到这一点的奥芬迅速移开视线,假咳几声,装不认识她。她也拿出相同的态度,不再理他。如此一来,人流又恢复了。“…………”等了一分钟之久,奥芬看着其他地方,悄悄地跟她说:“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啊?”“当然是继续进行了。还用说吗——”君士坦斯声音很小,但态度很果决。她握起拳头说,“这次的任务非常特殊!”有一种被称作盗贼的人。这不是职业——因为根本算不上是工作。在分类学上也从不这样分类。但事实上,我们在称呼时还是会用“某种人”这样的字眼。盗贼的种类有很多种。有埋伏在路上以旅行者和运输马车为目标的土匪;还有从富豪的家里盗走贵重物品钱财的怪盗。和这些烂大街的人相比略有不同的,是所谓都市盗贼。比如利用巧妙的方法抓住人的盲点,实施欺诈性质的买卖;还有单纯的组织乞讨部队这样的行为,想要检举非常的不容易。“——其中一伙人,就是拿这间戏院做幌子,在暗地里进行活动。”君士坦斯悄悄地,但很坚决地说。一旁的奥芬忧郁地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是这样吗?”他们两人离开刚才的地方,转入这家戏院背面的一条小路里,在戏院后门前方的转角处埋伏下来。说是埋伏,其实只是傻站在原地而已,所以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奥芬不满地说:“就算如此,为什么我非要来帮忙不可……?”“——你说什么!?”君士坦斯悄悄地发出惊愕声——在后门的位置有两个站岗的男人,她压低声音,防止被那两个人听见,“扰乱公共秩序,让世间陷入黑暗的卑虐的犯罪组织!任何地方人一多,空气自然会浑浊——这虽然是事实,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净化,总有一天——”看她握紧拳头,正义凌然的样子,奥芬斜着眼,以无所谓的语气说:“我在问,为什么非得是我?”“因为像你这样的免费劳动力,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她把手放在后脑勺上,有些害羞,接着整个人就不动了。“…………”看着满头冷汗,身体僵硬的君士坦斯,奥芬说,“……给你机会对刚才的话做个辩解。”“那个……昨天被部长叫过去。就是那个闷骚欺诈师,他乐呵呵地说,下次再失败的话就敲断我的下巴……这下我只有来拜托你了……”“哦是吗?”“啊啊,不要丢下姐姐我啊!”见奥芬态度如此冷淡,欲抬腿离开——君士坦斯死命从后面拽住他的皮带。奥芬没理她,拖着她继续走路:“我不管。回去还要打工呢。这个月财政很吃紧。”“反正你任何时候都很吃紧啊!”君士坦斯左右晃着脑袋,手拉着他的皮带,被带出好远。奥芬低头看着她说——“所以今天更应该回去!”“不要嘛啊啊啊!人家不想下巴骨折嘛!”君士坦斯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被奥芬拖出了五米远的距离。奥芬这时停下脚步,抱起胳膊思考起来,嘴里说:“既然这样……”就凭这一句话,君士坦斯仿佛看到了光明。她抬起脸,脸色一下子好转过来。“奥……奥芬?”她的双眼闪烁出五彩的光辉,“是、是啊。哪怕再怎么样,哪怕再怎么不情愿,最后你都会对我伸出援手啊。”“…………”奥芬没有说话,只管抱着胳膊。君士坦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继续说:“我懂的——我非常信任你。朋友有难,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你平常遭到别人种种恶评,说眼神邪恶、性格乖戾。还有说话粗暴,素质残忍,内心腹黑到令人发指,凶恶、暴躁、阴险、邪恶、毒辣、丑陋、恶毒、人面兽心,同时具有这么多特性,说不定天上会降下这八种特征的星宿,分别与八位勇者融合——”“我回去了。”“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呀呀!?”她又被拖着向前走,于是就说,“求你了!奥芬,再听我说一句!这是最后一句!”(…………?)若是平常,只会当她又是在胡闹——但是奥芬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些和往常不一样的感觉,不由得站下了。君士坦斯也松开手,改用自己的脚站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用低缓的语调说:“我已经和戴安部长说好了。如果这次的任务成功,就会把我调换到本部去。”“…………”“所以……最近也想了很多。我终究还是不适合跑外勤,所以差不多该——趁自己没被开除,自己提出调换的申请……”她嘴里嘟囔着,用手指刮刮鼻子,发出咕咕的声音,继续说,“但是——你懂的吧?我一直都没对你说出口,如果去了本部的话,我就要……”她要说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其实很简单。他一下就理解了,那句话在心中一下被放大了好几百倍。“…………”奥芬默默地低头看她。她垂下头,看着斜下方。刘海挡住了她的半边脸……——突然。“你们是什么人!?”巷子里突然响起喊话声。抬头一看,刚刚那两个站岗的人已经绕了过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被发现也是必然。“……糟了!”君士坦斯咂咂舌头,正准备掏出衣服口袋里的飞镖——奥芬则比她更快一步。“看我施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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