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书架图源:轻书架录入组录入:无语「从前从前,有个地方……」所有故事的开头总是很突兀,从出生起就决定了一切。国王是国家中最伟大的人;魔法师是配角;磨粉匠一派特立独行。从呱呱落地的那瞬间,一切早已决定好。就像上锁的鸟笼一样。-------1就像佣人有规定一样,主人也有应该遵守的要点。「花颖少爷,失礼了。」执事衣更月为花颖整理背心衣角。这种时候花颖道歉是不对的,对方也不希望花颖道谢。话虽如此,不可一世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花颖应该采取的态度是「像个主人的样子」。「马场状况好像不错呢。」「幸好昨晚雨下不久。」衣更月礼貌地回应,递出手套。对工作对象心怀敬意,确立责任归属与命令系统。先人流畅完成工作的智能产生了规则。所有人恪守本分、各司其职的组织带来美丽的和谐。而领导这一切的,便是一家之主的威严。「白妙号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花颖双手穿过手套弯曲手指后,皮革独特的柔韧渐渐与关节密合。马裤、左右不对称的长筒靴,不同于平日所穿衣物的触感令花颖身心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由于骑马与危险比邻,因此这身服装刚好拿来切换心情。「从入学考后过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我回来可以随时骑马的,白妙号会不会又忘记我了……」「恕我僭越,我听说马表现负面情绪时经常会把耳朵倒向后方。您回国和白妙号重逢后,它身上都没有这种反应。」「是吗?」「是的。此外,马是利用嗅觉来识别个体对象,虽然我并不精通动物生态,但如果马身上也会有普鲁斯特现象的话,白妙号记得您的可能性便非常高。」「你是说只有嗅觉是与海马回和杏仁核直接链接这件事吗?」无论何时问任何问题,衣更月的答案都无懈可击。「我能和白妙重温过去的感情吗?」花颖戴上头盔,扣上下腭的帽带。乌丸家寄养马匹的厩舍位于占地广大的牧场一隅。牧场代马主照顾骑乘机会并不多的马匹或是退役的竞赛马,交由专属厩务员和兽医师负责,深受马主的信赖。平缓的草地上有小溪流过,伫立在小丘上的常绿树制造了树荫。没有配戴马辔的马儿看起来十分自在,包覆柔软肌肉的肢体散发无与伦比的美感。马场南北相隔一条宽度能容两辆车子交会的小路,南边是设有障碍物的马术竞赛区,北边则是土壤平坦的标准马场。一名看似厩务员的男子正让一匹栗色马慢步绕圈。花颖一边听着马蹄刻在地面的好听声音边走入厩舍。这栋建在马场旁的简易厩舍不同于马儿平常饮食睡觉的地方,看不到饲草桶和打扫用具,没铺干草的地板神奇地干净味道也不重。这里只有五间马房,里面四间的栅栏都开着。白妙号在最前面的马房等待花颖。黑色马具令如名字一样洁白的马身更加醒目,强烈的对比令观者无法移开目光。修剪俐落的毛发与仿佛聚集早春雨丝般的鬃毛,在昏暗的马房中也似乎带着光芒。「白妙。」花颖一轻声呼唤,白妙号便竖起耳朵,转动厚实的脖子。由于才刚听过马耳朵的事,花颖非常开心。「乌丸少爷,您好。」提着水桶的厩务员停下脚步脱下帽子。听见招呼声,原本在马场的另一位厩务员也跑上前。两人都是花颖熟悉的脸孔。「我们马上准备,请在马场上稍等。」「谢谢,麻烦你们了。」花颖笑着回应两人,离开厩舍。由于厩务员的雇主是牧场经营者,花颖是客人,所以在礼仪规矩上十分随意。花颖可以向他们道谢或道歉,他们虽然也会慎重对待花颖,但以工作内容为优先,没有义务回应客人不合理的要求。可以说想说的事,很轻松。(……我可不是想和衣更月道谢喔。)花颖停下脚步回顾自己不经意的想法,对自己辩解。尽管对主人世代交替感到不满,衣更月却依然以执事的身分服侍花颖,完美运行工作。花颖虽然感激,但每件事都一一道谢的话,衣更月顶多只会冷冷地劝谏他道谢会妨碍佣人工作。衣更月非常讨厌无法完成职位上的工作。更何况是「抱歉不能让你服侍父亲」这种话——虽然花颖没想过,但要是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话,花颖和衣更月之间的主仆关系就会出现漏洞吧。花颖会失去一家之主的威严,衣更月身为执事的尊严也会受到伤害。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其他任何关系。花颖和衣更月是工作上的关系。完成执事的任务、要求花颖像个一家之主都属于工作范畴。花颖就算无法道谢或表达歉意也没有什么问题。花颖从树荫下远眺,衣更月正与一名厩务员说话。比马还高出一个头的高挑身材,令款式古老的西装看起来都像是特地订作一样。奶茶色的头发梳向后方,露出的侧脸宛如冷静的化身不显一丝感情。衣更月确认怀表,回答了厩务员什么后,将怀表收进背心口袋,从厩舍朝马场跨出脚步。花颖就像通过广角镜头观看一样,涣散地捕捉有着马儿、厩务员和衣更月的风景,但大概是日光太强的缘故——眼角一隅里,阳光闪烁,在他的眼中洒下光粒。有某个发光的东西掉在地上了。花颖离开树荫,靠近厩舍前发光的那个东西,蹲下身。(这是……)正当花颖伸手之际——「花颖少爷!」衣更月尖锐的叫声。厩务员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扬起的马蹄。擦过脸颊的风。所有东西同时袭来,一瞬间又离花颖远去。「……」花颖无法立刻掌握发生什么事了。「花颖少爷,您有受伤吗?」衣更月询问。靠近的声音比问题的内容更让花颖察觉出异状。花颖转头往后看,发现脑袋旁就是衣更月的脸。他抓着花颖的上臂,修长的手指陷入外套中。他似乎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将花颖拖回来的样子。「没有。」花颖撑起靠着衣更月的上半身,扶好滑落的眼镜。「真的非常抱歉,乌丸少爷!」厩务员脸色大变低下头,另一人则是扯着缰绳,摸著白妙号的鼻梁安抚白妙号。「白妙差点踩到我了吗?」「是的。」衣更月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令花颖有了平安无事的真实感。厩务员拿下帽子,双手紧捏。「是我们没有确认充分,真的非常抱歉。」「不,我才抱歉。因为我意外出现的关系,害白妙用勉强的姿势着地了。它没事就好。」「白妙号也平安无事。」大概是为了避免吓到马儿吧,厩务员避开大声说话,用手指比出一个圈。花颖松了一口气,打算移动到白妙号的身边。途中,因为看到那个不再发光的东西,他放缓了脚步。那是挥下的马蹄铁挖掘土壤的痕迹。金属陷入了有如盖下刻印般下陷的地面里,碎裂的链子凄惨地散落一地,令人不忍卒睹。花颖记得那道沾满泥土的优雅颜色。那是衣更月的怀表,听说是凤转让给他的。「乌丸少爷。」「我现在过去。」骑马时不能有意外。花颖将眼镜换成护目镜,切换意识。他向白妙号道歉后,趾尖套入脚蹬,将身体提到马鞍上。马儿身姿挺拔,马背上视野开阔,能一眼望向远方,耳畔安静得像是连声音都被留在地面上一样。留在花颖眼球里的光线闪烁不定。如果没有花颖,白妙号就不会受到惊吓扬起前脚。因为白妙是匹聪明的马,本来就不会去踩到怀表。花颖夹紧双腿,拉起缰绳让白妙号前行。花颖看到衣更月蹲在厩舍前,把手伸向地面。主人不能向佣人道歉。本该由护目镜阻挡的颜色似乎流进了花颖的眼里。2花颖抱着膝盖浸泡在热水中。牧场附近有座小小的温泉旅馆,只对熟客营业。在一人独享的岩石温泉中,可以不用介意任何人,尽情放松因骑马而疲惫的四肢。然而,只有今天花颖没这种心情。花颖将下巴抵在缩起来的膝盖上,让摇曳的池面填满视线。(爸爸和凤是怎么做的呢?)小时候,教导花六六闪读 shandu.f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