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山心里打定主意要探探汤山的口风,于是说道:“那发根我也是熟悉,自从虎爷让他当了处长,那日子是跑起来了,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很是气派,看的真是让人羡慕啊!”汤山一直读那圣贤书,跟这种小人也是没打过交道,当然,就是想打交道,那也是遇不上,毕竟身份摆在这里,要不是追随万华,就李保山这样的人,那是一辈子都没资格跟汤山说上话的,所以汤山也是没听出弦外之音来,汤山笑了笑,说道:“万先生有今天,那也是确实办得事的,农业处在他的治理下,确实是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次还获得大豆的大丰收,真是让学生也不得不佩服啊!”李保山见他一点也不说自己的待遇,心下就是不满了,怎么着?一点好处不给老子,就想从老子手里把这权利给夺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真当我好糊弄啊!于是李保山说道:“不知这田地丰收后,这收成怎么分啊?我这李家村可是有一千亩耕地啊,若是丰收的话,那粮食足可以堆出一座山啊!”汤山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家头领并没有打算对收成分成。”说完,汤山就是站起来对旁边那些村民拱手一礼,说道:“请诸位想想,我家头领若是将诸位的田地包下,那么就要大量的修建沟渠,广挖水井,还要打造一批农具,还要请种田能手进行种植,这些哪样不费银子?”汤山说着,顿了顿,又是说道:“在此期间,诸位还可以在地里劳作,我家头领包饭食,诸位还可赚得口粮养家,待的缴纳皇粮时,我家头领又要全部承担皇粮的缴纳,诸位想想,这么多的花销除去,我家头领又能剩下多少?即便是退一万步来说,剩下了一点粮食,难道这些不该我家头领赚取吗?头领忙前忙后,还要承担如此大的花销,最后那一点粮食,难道我家头领拿的不合道理吗?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是啊是啊,虎爷仁义,我可不管什么分成,只要给我挡了皇粮,我就跟他磕头,求菩萨保佑他长命百岁。”“是哦,虎爷做了那么多,赚些粮食怎么了,难道虎爷就活该累死累活啊,”“如果虎爷不帮我们,我们还能撑多久,还管什么分成!”那些村民们都是一边倒的站在汤山这一边,现在的他们也没什么很大的指望,只要能活着就行,以后的事谁管的了,再说,每年到了交皇粮的时候,哪次不是脱几层皮,而现在,就是想脱皮也没的脱了,没皮了!有虎爷给他们挡了皇粮,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磕头都来不及呢!他们这样想,可是李保山不这样想啊,你们脱不脱皮,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你们活不活,老子只管自己好不好活!老子一点好处没有,那不是给你当崽!当然,他也不敢在汤山面前发火,毕竟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汤山身后又有万华撑腰,于是李保山为难的说道:“老爷,不是我不同意,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虎爷要包下这所有的田地,只怕是以法不合啊,这要是上面怪罪下来,我也吃罪不起啊!”汤山还没说话,那些村民都是炸开了锅,李大伯首先骂道:“山娃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虎爷大仁大义,这是在救大家的命啊,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啊?”“就是,到时候我们交不起皇粮,你还能给我们交不成?”一时间是骂声四起,都是纷纷责骂李保山,将他是骂的体无完肤。李保山也不含糊,拿出了他一贯的伎俩,对他们喝道:“你们懂什么!这是你们想答应就能答应的吗?你们当县衙是摆设啊?一千亩地,这么大的事,不经过县衙那些老爷点头,怪罪下来,那都是杀头的罪!杀头不算了,祖坟都要扒了!”这一声喝骂,都是把村民们吓个不轻,老百姓对县衙,对官府的畏惧,那都是深入到骨子里的,都是发自潜意识里面的惧怕,这可是几千年的大杀特杀给杀出来的,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即便是那李自成,历史上都快杀到京城了,那时的他多么威风,多么不可一世,不还是想着只要崇祯帝给他封个王,他就带人回去嘛!京城也不打了嘛!为什么?还不是潜意识里面就是怕嘛!皇权天授,这几千年的吹捧下来,没读过书的老百姓哪里会不怕?你跟县衙作对,那就是跟皇帝作对,那就是跟老天爷作对!他们能不怕!村民们都是吓得不敢吭声,不过眼睛里面都是充满着不甘的神情,这可是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啊!汤山见李保山如此蛮横,真是不可理喻,也是懒得再搭理他,哎,你以为你一个里长就能改变什么吗?头领既然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了,别说是你不同意,便是县尊不同意,又能怎样?现在的米脂,县衙又算得什么!罢了罢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汤山也不多说,对李保山及众人说道:“既然如此,学生也不好强求,学生还有事在身,那就先告辞了。”说完,汤山就是对着村民们拱手一礼,而后便走了出去。看着汤山离去,村民们都是不禁留下了眼泪,还有那忍不住的,竟是哭了出来,看向李保山的眼睛也是有一团火在烧。李保山哪里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老子还管你们死活,老子只知道不给老子好处,什么事在李家村都办不成!而后,李保山也是不再理会那些村民,自己回了房间,继续睡觉去了。再说汤山,离开了李家村后,便是去了吴家村,上坡村,下坡村,这些村子倒是干脆,见汤山这举人老爷都来了,那还有什么说的,都是赶紧答应了,这好事到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