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毛羽健气的越想越睡不着,自己偷偷在这京城养了个女人,又没有带到府上来,这府上的下人都是不知道,她这臭婆娘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也就罢了,她离着上千里地,怎么说来就来了,搞得自己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行,这事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以后睡觉都是不踏实,哪里还敢做什么事情!吓都要吓死!想到这里,毛羽健就是偷偷的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妻子温氏,别看白天还打的你死我活,到了晚上,两人又是睡到了一张床上,真是让人看得吐血啊!毛羽健见温氏睡得正香,轻轻地就是爬起来了,随便披上了一件衣裳,就是出了房门。不久,毛羽健就是在书房见了下人毛贵,那毛贵是毛羽健管家的儿子,他们两父子在毛家呆了几十年了,可以说是把毛家当成了自己家,对温氏那泼辣的性子早就是看不惯,对毛羽健也是心里充满了同情,也对毛羽健的境遇是充满了不忿。毛羽健看着毛贵,问道:“毛贵啊,这夫人是怎么知道老爷我在京城养小妾的?她又是如何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跑来的?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上千里的地,怎么就让她给知道了呢!毛贵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没有?”毛贵犹豫了一会,而后说道:“老爷,小的倒是听说了一些,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毛羽健一听,有门,于是焦急的问道:“没事,你说,不管是真是假,老爷我都不怪罪你。”毛贵于是回道:“小的听府里的下人说,自从老爷调到京城后,夫人就拜托了在京城相熟的姐妹,让她们盯着老爷的动静,前些时候有人捎信给夫人,说是老爷在京城养了女人,夫人听了,就是连夜赶了过来。这才是有了今天的事。”毛羽健听了,这才是释然,怪不得,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可是不对啊,这京城离家里何止千里,哪有捎信捎这么远的,于是毛羽健又是问道:“这京城离我们府上何止千里,这信是怎么捎过去的,还有,夫人又是怎么这么快过来的!”毛贵咽了咽嘴巴,又是说道:“回老爷的话,听说是通过驿站给捎的信,夫人这才大老远的过来,这一路走的也是驿站,倒也是省了不少事,这才来的这么快。”毛羽健一听,顿时是火冒三丈,原来是这驿站!原来是这驿站害的我和我那心肝宝贝分开的!原来是这驿站把这母老虎送到老子这来的!若是没有这驿站,哪来的今天这事!如果没有这驿站,那就是想通风报信也是没门啊!说来说去,都是这驿站把老子给害了!毛羽健是越想越气,对这驿站也是恨得牙痒痒,毛羽健不禁怒道:“驿站,此仇不报,我毛羽健绝不罢休!”要说天下的事情他就是有这么巧,没过多久,毛羽健就是等到了机会,这一日,表舅刘懋身体不适,在家中修养,毛羽健闻听后,便是带上了礼物前去看望。这刘懋字黾夫,陕西西安府临潼县人,才气不菲,为人也是刚直,乃是万历四十一年的进士,中进士后被委派到地方上当知县,因为政绩不错,天启年间被提拔做了礼科给事中,后来因为不愿意依附魏忠贤一党,被魏忠贤一脚踢走,赶回了老家,崇祯帝继位后,又是被再次启用,授予刑科给事中,七品官,别看官不大,那也是经常可以见到天颜的,天子面前的人,谁都是不能小瞧啊!见到了刘懋,两人一番见礼问候后,刘懋说道:“芝田啊,听说你们两口子又吵架了,哎,你们就不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嘛。”毛羽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舅父,羽健是什么样的人舅父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是一直受她的气啊,这天下哪个男人不想着多娶几个女人,就是舅父您,不也是有三个妾室嘛,我就养了一个,还是偷偷在外面养的,舅父你说到底谁没理!”刘懋摇摇头,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家家一本难念的经,普通人家有口吃食就是谢天谢地,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倒是好,不愁吃穿,却是日子过得一日不得安宁。”毛羽健听了,羞愧的低下了头,感觉很是没面子,只想着如何赶紧告辞离去。这时,刘懋又是不由得感叹道:“哎,如今世道多艰,便是皇上,那也是无一日清闲日子,每日都是操劳甚多,前几日我甚至见得皇上已经是有了几丝白发,哎,当今皇上如此年轻,就要担负起这天下的重任,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每每想起,我心里就是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毛羽健一听,就是忍不住问道:“舅父,敢问皇上每日为何事操劳?可是为银子吗?听许多同僚谈起,说现在我大明用度陡增,特别是辽东之地,更是犹如无底之洞一般,可是当真?”刘懋听了,叹息一声,说道:“无底之洞?那分明就是一个专卷金银的旋涡,便是不想将那金银仍进去也是不行!每年便是养着那些将门,就是一笔泼天的金银,若是遇上战事,更是无以复记,现在那国库都已经可以跑马了,这让皇上怎能不心急如焚!”毛羽健吃惊的看着刘懋,没想到这朝廷的财政已经是到了这般地步,真是让人无限感慨,心里也是不由得想道:“当年天启帝在位,一心只想着摆弄木匠活,将朝政都是交给了魏忠贤,才有了后来魏忠贤的那般只手遮天,天下百姓及官员已然是到了只知有九千岁,而不知有万岁的地步,可就是这样,朝廷的财政也没听说有什么问题啊,怎么现在当今天子如此简朴勤政,每日废寝忘食,还株除了阉党,朝廷已然是众正盈朝,这朝政反倒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