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李自成高坐于马上,目光就是注视着三十余步外,同样骑在马上的孙传庭,见他一副书生模样打扮,李自成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打败张献忠的人就是他,不过一个书生而已,看起来除了长得不错以外,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嘛!这时候的孙传庭也是在打量李自成,见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眼神犀利异常,身上隐隐的就是有股子气势,尽管是隔着三十步远,孙传庭也是可以感受得到,这让孙传庭是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这李贼还有如此气势,自古乱世多霸王,难道说他李自成以后还能成为一方霸主不成!想到这里,孙传庭不由得也是想起了那个米脂巨贼,李自成如此气势,可是这样的人却是在陕西待不下去。而能在陕西站住脚的那个米脂巨贼又将是何等模样,那样的人,若是任他再发展数年,到时又将是何等情形!心念至此,孙传庭不免就是对如今大明的局势感到担忧,也不知道以后大明王朝会怎么样!就在这时,那个朱存植就是被高一功和李过两人亲自押到了两军阵前,有他们二人在,李自成也是不担心孙传庭敢耍花样。前去验看真假的自然就是那瞿式耜,只见他从容不迫的就是走了出来,很快就是走到了那朱存植面前。瞿式耜便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朱存植,见朱存植身上气质超然,透着一股子养尊处优的贵气,一看就是从小天王娘娘命。不过纵然如此,瞿式耜还是不放心,便是对那朱存植拱手说道:“不知公子可否自我介绍一番,也好叫学生了解一二!”瞿式耜说话极其恭敬客气,谁知却是迎来了那朱存植的一顿臭骂。“你这书生怎的这般无礼,本世子乃是堂堂大明秦王七公子,身份何其尊贵,如何是你可以考教的!漫说你只是一个普通书生,便是当朝首辅见了本世子,也得低三下四,客客气气,放眼满朝文武,何人敢考教与我,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这朱存植也是知道今天为什么被带过来,对李自成,他那是没办法,天大的脾气也得收起来,可是对瞿式耜,那还有什么怕的,正好这些日子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今天正好拿瞿式耜来当出气筒,如此之下,哪里还能有好话!不过朱存植如此这般无礼,瞿式耜却是没有半分怒气,反而是更加断定了朱存植的身份,不会错了,这些个龙子龙孙,从小娇生惯养,都这德性。现在落到了贼兵手里,那还不得脱了几层皮,现在发发火,正常。不发火,那才是不正常呢!纵然是心里断定了朱存植的身份,可是面上瞿式耜却是不露声色,故作认真打量朱存植的模样,眼睛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那押着朱存植的高一功和李过二人,心里飞快的思索着对策。“看了这么久,你看完了没有?”高一功没好气的就是喝了一声瞿式耜。“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瞿式耜嘴里说着,就是眼睛又在朱存植身上转了几圈,而后一拍脑袋,就是说道:“差点把这个给忘了,学生游历西安时,曾经听闻秦王七公子左手臂有个胎记,只要一看便知,如此简单,学生竟是忘了,真是好生糊涂!”高一功和李过二人都是一愣,还有这事?他们还没说话,那朱存植就是慌了,赶紧是对瞿式耜说道:“本世子身上哪有胎记,你不要误信谣言!”不慌不行啊,别看开始朱存植对瞿式耜骂的厉害,可那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若是瞿式耜听信了谣言,不认自己这个世子,那还得了,那贼兵首领一气之下把自己给砍了,这到哪里说理去!瞿式耜微微一笑,便是对朱存植说道:“你是不是秦王世子,一看便知!”说着,瞿式耜就是对押着朱存植左手的李过说道:“烦请好汉将此人的衣袖撩起,学生要验明正身!”李过和高一功对视一眼,反正朱存植的右手还被高一功押着,便是他想要耍花样,那也是没奈何。于是李过便是松开了朱存植的左手,慢慢的将朱存植的左手衣袖撩起,瞿式耜赶紧是凑上前去仔细打量,只见那手上白皮光滑,哪里有半分胎记的影子!高一功和李过也是本能的好奇,也是将目光看向了那朱存植的左手,就在瞿式耜仔细察看的时候,猛地一瞬间,瞿式耜瞅准机会,就是一把抽出衣袖中的匕首,一下就是架在了李过的喉咙上,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别动!”瞿式耜匕首横在李过的喉咙上,就是大喝一声,喝令所有人不得妄动。这突然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是看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说那李过这几年跟着李自成走南闯北,打打杀杀的,那本事也是不错的,怪只怪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放在朱存植身上,一心提防瞿式耜突然发难,要抢人。哪成想他瞿式耜发难是发难,抢人是抢人,可却是对着自己来的,自己毫无准备,一下就是被他得手了!李过不甘心,便是对瞿式耜骂道:“你这王八蛋,你有本事把我放开,老子跟你单挑!”嘴里说着,李过还想着挣脱,可是瞿式耜哪里会给他机会,不论他如何挣扎,都是挣脱不得半分!这时候,坐在马上的李自成见此,大惊,赶紧是跳下马,快步走到瞿式耜面前,指着瞿式耜就是喝道:“你这臭老九,你干什么!圣人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仁义廉耻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快把人放了!”瞿式耜微微一笑,回道:“只要你把世子放了,学生便放了这位好汉,我们两不相干,到时候,两军再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