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霄听完以后哪儿肯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头埋得更死了。
“转过来。”希尔又重复了一遍。
邢霄依旧是不肯。
结果就是整个人连同脸上埋着的枕头一起被翻了过来。
正面仰躺着, 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对方面前。
这件锁器设计的精巧。
除了舒适度之外, 外观也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大多数人的审美。
“挺合适的。”希尔打量了半晌, 饶有兴致的说道。
“早知道这么适合你, 应该早就买回来的。”
“……”
“放心, 我真的只是看看。”
“现在会伤着你, 到时候心疼的还是我。”
“把它解开。”邢霄依旧是没去看他。
“不解开的话会怎么样？”
“我让你先把我的手解开！”邢霄吼完之后晃了晃被领带捆着的手。
搁在平常, 兴许还能挣脱一把。
但到底是早些时候喝了点酒, 酒劲儿退了, 但身上还是使不上力气。
这一次吼完之后，手腕上的领带果然被解开了。
邢霄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盖上被子。
开始试图把那个原本买个希尔，却阴阳差错到他自己身上的孽障给弄下来。
“别白费功夫了。”
“我不帮你解锁, 是摘不下来的，不过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邢霄自然是不死心。
“正好帮你稍微节制点。”
“不然每天恢复训练都如此, 对身体不好。”希尔说的十分平淡，完全不觉得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邢霄：“……”
差点儿忘了还有这茬。
“当然，如果实在是难受。可以主动视频联系我。”
“会帮你解开锁头, 但固定的卡扣不会掉。”
邢霄彻底决定不理这个无礼之徒。
倒是也没再白费功夫去解开这个锁, 只是裹着被子，卷向内侧。
希尔再怎么和他说话，都不吭声。
过了很久，邢霄才感觉到房间里的灯光暗淡了下来。
身后贴过来了什么, 哪怕不用看, 也知道对方是谁。
“是不是生气了？”
“你觉得呢？”如果不提的话, 邢霄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但一提起来，羞耻的感觉又一次如影随形般的挥之不去。
“下次还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吗？”希尔又问了一句，“去娱乐场所，故意不接通讯，还买这种东西。”
“结果最后还在落在你自己身上了。”
其实已经做好帮邢霄解开的准备了，毕竟看情况……对方接受度暂时不是很好。
不过也是，对这种穿戴上的东西，脸皮薄一点的，的确兜不住。
只要邢霄稍微服个软。
“用。”邢霄态度生硬的回复道。
“你一走我照样出去。”
“到时候把监控信号屏蔽了，你管我——”
还没说完，左手手心先一步传来疼痛。
因为无法预料，想控制声音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原本打算帮你解开的，你要这么说的话——”
“是吗。”
“死不悔改是和你学的。”邢霄压根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解开与否对我而言无所谓，反正也锁不住什么。”
希尔没再和他争辩，只是趁着黑暗，先一步触碰到金属锁扣地方。
却是没急着去解验证。
当然，也没再去刻意控制信息素。
另外一只手则是附上了邢霄的左手。
十指交扣的姿势，不断的紧攥着对方的手心。
邢霄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用这一套。
原本的确是感觉不到，但这么以来……
锁扣明显显得有些小了。
卡的生疼。
但即便是疼的冒汗，在锁扣的禁锢下，邢霄也感受不到丝毫要松懈的意思。
反倒是受着对方信息素的影响……
邢霄这才意识到这种东西的真正用途。
就是刑具。
说是给犯人用的，邢霄都信。
汗水已经把鬓角的头发彻底打湿了。
邢霄死死第咬着牙，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冷静一点。
然而一忍再忍。
最终濒临崩溃的时候，邢霄还是将头抵在对方心口前面。
“给我解开。”
“刚才不是还说，爱解不解吗？”
希尔重复了一遍邢霄说的话。
“我改变主意了。”邢霄咬牙。
“下次还出去吗？”
希尔又问了一句。
“你只要不和别人说话，我就——”
话没说完，邢霄看见对方突然低头。
紧接着，传来金属清脆的响声。
锁扣被打开了。
几乎是瞬间，脑内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晌，邢霄才回过神来。
发现手不自觉的抓在对方身上。
空气里自己信息素的气息，明显比刚才浓了很多。
“啧，这么没出息？”
“……”
“顶嘴的时候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真长本事了。”
虽然房间里昏暗，但邢霄还是能清晰的感觉脸上发烫。
“别裹着被子，我替你收拾一下。”希尔说完之后，拿过床头上的纸巾，耐心的收拾着现场。
至于那个锁扣，已经躺回它该回到的盒子里了。
“我自己……”
邢霄没说完，就意识到彻底夺不回主动权了。
不过今天很意外，希尔真的说到做到。
抛开那些恶劣行径不说，真的没有多余的举动。
只是挨在一起躺着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睡意。
邢霄能感觉到抱在他背后的人和他一样是清醒的。
“我今天…去了趟医院。恢复了一点无关紧要的记忆，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我知道，早些时候医生也通知我了。”
希尔不紧不慢的回答，“想起来什么了？”
“想起来你把我养的阿花吓死了。”
希尔：“……”
“开玩笑的，我知道是它生病了才走的，不过那个时候没有发现，只以为是它不想和我玩了。”
“还有什么？”
“还有小时候在集中中心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藏过我的玩具，然后推锅给别人，再踩着泥从池塘里把玩具熊捞出来，然后再给买个新的过来哄我。”
希尔：……
“还有，当时修女无缘无故的给我换了靠窗的房间。是不是也是因为你？毕竟小的时候我真的挺怕雷雨天的。”
还真是陈年无关紧要的事儿。
但那个时候的确是，无论再怎么在邢霄面展示自己，邢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知道对方的弱点。
自然是要从这儿下手。
“是。”
“不过那个时候阿霄真的好好骗。”
“刚开始看都不看我一眼，后来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邢霄：“……”
“估计记忆还没恢复全，我再告诉你一点儿当时逗你的小把戏。”
“小的时候身体状况比现在不稳定的多，在你面前发病过一次之后，见你那么担心……后来和你吵架，想去认错和好的时候你不理我，我干脆又装了一次。”
“上一秒还一副我死了都不会看我一眼的态度，下一秒手忙脚乱的，生怕我真的再也不理你……”
“算我从小倒霉到大。”邢霄第一次见能把自己的恶劣行径不要脸的说出来的人。
不过那个时候真的好好骗。
或者说…在对方身上能寻找到一种庇护感。
毕竟除去这些小把戏，邢霄倒是也回忆起来了些别的。
自从希尔出现，生活上就是一直被照顾着的。
“是觉得遇见我运气不好？”希尔问完之后，假装报复一般的，用双唇抿上了柔软的耳垂。
“倒也不是。”
“不过的确，要是没有遇见我，小时候你也会和其他人成为好朋友。正常性别分化之后你应该会转入军校的医学部或者其他适合omega的学院。毕业以后工作稳定，有美满的家庭，就不会七年前在战舰上……”
“也不会这七年来，一直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邢霄没接话。
“的确挺倒霉的。”希尔又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邢霄一时间不太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不太记得，但一直能感觉到，希尔对于这件事一直是自责的。
并且自暴自弃了很长一段时间。
“嗯。”
希尔依稀记得那个时候……
白天的时候想着朝夕相处时的点滴，每逢入夜想着肌肤之亲的欢愉，深夜乍醒的时候想着梦境残存的余温。
但无论是梦境还是清醒，都无时无刻都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儿，希尔又抱紧了一些怀里的人。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呼吸。
.
大抵是被抱的太紧的缘故。
第二天邢霄感觉到身侧有动静的时候就一并醒了。
外面的天还没亮，但希尔已经坐起来了。
“几点了……”
“还早。我因为是半夜跑回来的，所以还得赶回去工作。”“你再多睡一会儿。”
话是这么说，邢霄还是跟着一并坐了起来。
然而打开灯之后……
邢霄才看清楚，昨天没来得及收拾完的狼藉。
还有床头柜上敞开的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昨天一时冲动买回来的砸脚砖。
“这个替你扔了？”希尔知道他看什么，顺口发问道。
“扔，扔了吧。”邢霄赶忙回答。
“昨天晚上我想了想，要真是想给我带这种东西……其实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邢霄：“？？？”
之前是低估希尔脸皮的厚度了。
“不过……”
邢霄在等他说后半句。
只是后半句没等到，手先一步被对方抓住，朝前带去。
紧接着，邢霄感觉到他触碰到了什么。
比体温高。
隔着衣服，像是肌肉一般的手感，但要更紧实一些。
“用手量清楚了吗？下次照着这个尺码买。”
邢霄意识过来之后赶忙试图撤回手。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逃走的余地。
依旧是将他的手腕，稳稳地固定在原点。
“看来是不够清楚，再量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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