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毛的小洁癖意外的在睡觉的问题上相当的宽容大度, 面对祝吉祥和祝奶奶屋里面的那张大炕, 只是稍微皱了皱眉, 从行李箱里面拽出来一床自己的薄毯子, 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倒是祝老太觉得这孩子爱干净到了那种地步, 这样子太可怜了, 硬生生翻箱子倒柜子找到了两床新被子, 换下了炕上已经铺了足足三个月的旧被子。
这一晚上,小洁癖就没有睡好觉。
先不说他的洁癖症,单说祝老太一晚上震天响的鼾声, 就足够小洁癖郁闷的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听过打呼噜这么响的!
小洁癖第一次对自己的意气用事产生了后悔的心思:今天他本来是打算找一家最干净的房子暂住的,要不是那些垃圾掉到了他的头上,让他想要折腾折腾祝吉祥, 他才不会意气用事直接说就在这里住了呢!
想起来院子里面对他虎视眈眈的芦花鸡们, 小洁癖双手抓紧了被子,使劲往上拉了拉。
农村家的没有什么闹钟, 鸡就是最好的天然闹钟, 时间一到, 祝家仅有一直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挺着胸蹦上了院子里面的一棵小树, 磕了两下尖尖嘴, 伸长了脖子:
“喔喔喔——”
听了一晚上祝老太的呼噜声, 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刚睡着没有一会儿的小洁癖顿时清醒了。
祝吉祥和祝来宝可是还要去上学的,祝吉祥从床上灵敏的爬了起来, 穿上外衣换上鞋, 就打算去院子里,看着她的背景,已经睡不着了的小洁癖也跟着爬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强迫症发作一样结结实实的系上鞋带,走出了卧室。
祝吉祥正在院子里面梳洗,她先用香胰子抹在手上脸上,然后一把清水洗干净,也没有摸什么香香,直接就拿起木梳子梳头,她的一头黑亮黑亮的头发柔顺的仿佛会跳舞,哪怕是经过了一晚上,梳子也能顺顺利利的从头梳到尾,一点也没有分叉打结的地儿。
小洁癖在堂屋里面看的直皱眉,哪怕是他比祝吉祥小一点的小表妹,也都会抹上一点香香的,他看看祝吉祥白嫩嫩吹弹可破的脸蛋,抿抿嘴,到屋里面翻出来一盒自己的儿童乳液。
小洁癖迈出了离开堂屋进入院子的第一步。
芦花鸡大军瞬间浩浩荡荡冲了出来,也不知道先前它们都躲在哪里看热闹,一转眼的功夫就冲了出来,速度快到小洁癖根本就没来得及转身会堂屋的,就被这群家伙们包围了。
要是这群芦花鸡们只是单纯的围着他的脚边转来转去,小洁癖还不会嫌弃,最重要的是芦花鸡们相当的过分了,不但要转来转去,还不停的从地上绷起,扇动着翅膀,两条腿乱蹬,想要往人家怀里钻,鸡毛鸡屎灰尘满天飞。
祝吉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这种场面别说小洁癖了,换成她自己,都可能会忍不住给带头的那个芦花鸡两脚的。
踢不踢的到另说,重要的是必须让芦花鸡们知道自己的态度。
人家可是客人,让客人不高兴或者生气了不是大茬子村的待客之道,祝吉祥立刻就跑上前帮忙去了,两手齐齐开工,呈鹰爪状,三下五除二就抓住了闹得最厉害的芦花鸡的翅膀,往一只手里面一拧,继续抓下一只。
虽然看起来多,其实祝家的芦花鸡们也就只有十来只,祝吉祥一口气抓了四只,都是里面最闹腾的刺头儿,没有了带头的,剩下的芦花鸡们就老实了许多,最起码不再往小洁癖身上蹦跶了,只是绕着他的脚边转来转去。
小洁癖:!!!
在关键时刻拯救他于鸡群围殴之中,祝吉祥的形象在他心目中顿时高大上了起来,恰好此时此刻太阳升起了,照在了祝吉祥身后的窗子上,窗子上贴的一层锡纸立刻反射了光亮,从后面打在了祝吉祥的身上。
从小洁癖的角度来看,祝吉祥整个人围绕着一种英雄一样的圣光。
小洁癖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他终于找到传说中的绝世武功了:就在这里!就是这个小妹妹!就是这么一手的好功夫!他要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学会一手抓鸡的绝世武功!
这年头李小龙的电影正流行的火爆,不少都市里面自以为怀才不遇的男孩子都受到了影响,小洁癖也不例外,中二病的以为自己一定是天生奇才,整天沉迷一些“武功秘籍”,家里的老爷子看了半天,觉得不行。
这孩子以后可是要继承他们家的衣钵成为一代名医的,怎么能够整天沉迷打打杀杀呢?还是个洁癖,虽然说医生嘛,爱干净一点正常,但是也不能在做手术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去洗个手的不是?
万一把纱布啥的也落到人肚子里面了咋办?
老爷子坐不住了,单场就拍案决定把孙子放到农村里面锻炼锻炼的,最好是条件越艰苦的农村越好,吃不起喝不起的那种最棒!一定要把这臭小子的毛病给改过来。
老爷子有个好友,一听老爷子要把孙子扔农村去锻炼,当场也决定把自己家的臭孙子一起扔去,这臭小子也是整天祸祸他家里种的花花草草,提着根棍子就以为自己能一打五,一块儿扔下去!
于是两个熊孩子就被扔到了大茬子村。
老爷子的算盘是让小洁癖在农村吃点苦,知道华国还有很多人就连饭都吃不好,还有很多人在受苦,希望小洁癖能够反思一下自己的洁癖到底会浪费多少资源,这些资源要是放在那些吃不起饭的地方,能够救活多少人。
本意是好的,只是老爷子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洁癖别别扭扭,明明眼神亮亮的,充满了崇拜和羡慕,偏偏还努力做出一副自己很不在乎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祝吉祥手里面拎着活蹦乱跳拼争挣扎的鸡,忙的手忙脚乱,听到他的问话顿时两眼一翻:“老师说问别人名字的时候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是最基本的礼仪。”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祝老太和祝来宝喊了她那么多声,难道这孩子是聋的?
小洁癖想想也是,从来都是只有当徒弟的主动追着师父的,没有见过一个师父追着徒弟问名字的,厉害的家伙们都有些脾气,他理解。
于是小洁癖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袖子,整理了一下领口和下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叫柏子仁,这个当做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一边说,小洁癖一边把手心里面拿着的儿童乳液递给祝吉祥,满心期待祝吉祥能够收下他的礼物,然后把抓鸡的好武功教给他。
祝吉祥看看闪闪发亮的,闻起来香喷喷的小盒子,再看看她两只满满当当抓着鸡翅膀的手,以及眼前“恶意满满”、“充满看笑话的期待”的柏子仁,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这个家伙看不出来她正在抓鸡吗?竟然挑在这时候给她送东西?存心看笑话不是?
心里面不爽,祝吉祥做出来的事情也就很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孩子的外表:祝吉祥果断的松开了手,任凭那四只刺头儿芦花鸡重新混入鸡群,迅速重新掌管起继续骚扰柏子仁的零头鸡大任。
芦花鸡群重新恢复了转来转去,不停的从地上跳起,扇动着翅膀,两条腿乱蹬,鸡毛鸡屎灰尘满天飞的状态,不过这一次和上次有些不同,面对这种严酷的考验,柏子仁坚决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满脸坚定的正对着祝吉祥的眼睛,甚至还把手里面拿着的儿童乳液往祝吉祥那边递了递。
“送你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祝吉祥已经认定了这个家伙不怀好意了,怎么可能会收下他的礼物呢,刚刚打算开口拒绝,就听到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她叫祝吉祥。”
这声音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偏偏还带着一丝千思百转的撩人,以及一丝丝的献媚气息。
祝吉祥撅噘嘴,假装慌乱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哎呀!时间不早了!要迟到了!得赶紧去上课了!来宝!起床!走了!”
祝老三家的房间里立刻和往常一样响起了一片乒乒乓乓的动静,头发乱七八糟只匆匆洗了把脸的祝来宝拿着一个窝窝头从屋里面冲了出来,拉起祝吉祥的手就冲出了大门。
柏子仁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能目送她们两个逃难一样跑远了,有些失望的把儿童乳液放进了自己的裤子,正打算小心谨慎的避开芦花鸡们重新回到屋子里,就被祝大丫拦住了。
祝大丫眼神亮亮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大哥哥,既然姐姐不要,你可以把那个东西送我吗?我整天要做家务,手都已经裂口子了,好疼的。”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把自己的手往身后面藏了藏,动作很明显,正常人都不可能注意不到她一双已经裂了几道口子的手。
柏子仁毕竟是医学世家出身的,医者父母心,虽然内心还是希望把儿童乳液送给祝吉祥,可是让他看着祝大丫的手,他也不忍心的,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最终还是把东西送给了祝大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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