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场回来的鼬就开始逐渐走回正常的轨道。
任务,训练,接受父亲对于忍法的指导,富岳时常没有太多时间去顾及佐助,但是鼬对于佐助的心一直是很柔软的,有空的时候就会陪着他。
这样顺利地过了两年之后,10岁的他升任了中忍。
其实以鼬的实力,再加上当初那样特定的战争背景,他应该很早就能当上中忍的,到现在才当上,完全是因为战争时期的不良记录——因为带队上忍以鼬的安危为第一优先,任务完成率低于普通水平之下,而且同组的死亡率也是最高的。
再加上带队上忍为了不危及鼬,最开始完全没有推荐他去参加中忍考试,在这种种不利之下,鼬还是在带队上忍第一次松口之后顺利考上了当年的中忍。
与之相对的,是早早加入暗部,越来越低调的止水。
这两年间,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止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显得深不见底,而在外的表现也越来越平常了起来,比起原本的“惊才绝艳”,现在仿佛一下子平凡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有人告诫过止水什么吧,关于“分家的光芒绝对不能盖过宗家”之类的。
但是当时的鼬可想不到这一点,他只是奇怪于这样,然后担心止水。
让他很意外的是,升任中忍半年后,富岳仿佛是知道了这件事一般,安排他加入暗部,端着脸嘱咐他在暗部里好好干,这让原本不安的鼬一下子有了惊喜的感觉,感动于家人的“关心”和“支持”。
加入暗部以后,鼬没有料到暗部的工作是如此的繁忙,尤其是他初加入还很不适应,如果不是止水照应着他的话,大概他早就累倒了。而此时佐助恰好是到了上忍者学校的年纪了,两人的空闲时常错开,鼬常常答应佐助陪他训练之后,又不得不因为临时增加的工作而爽约。
*
在暗部工作一个月以后的某天晚上,鼬被面无表情的富岳领去了家族中用来议事的专用密室。
鼬完全不了解此行的目的,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也一下子陌生了许多,虽然富岳平时也是这样木着脸的,但是此刻的他和平时完全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鼬也说不上来。
他问了富岳,但得到的也只是“是一个特别的集会而已”这样的答案。
但是不管怎样,出于对家族和父亲的信任,他还是跟着富岳走进了密室。
——这是一间典型的和室,四处都有人护卫着,宇智波家族的几个长老端坐在席上,令鼬惊讶的是,止水也在,他正跪坐在正中,表情看上去高深莫测,没有分给进来的鼬一分一毫的注意。
富岳径直走到上首坐下,鼬则在他的示意下跪坐到止水身边。
在鼬完全坐好之后,外间的守卫拉上了纸门,和室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止水、鼬,把最近一个月火影派发给你们的任务内容都报告一遍吧。”富岳单刀直入地说道。
——鼬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向坐在上首的男人。
忍者的保密条例早有规定,不能将任务信息透露出去,这在暗部中尤为严格,因为这是专属于火影的组织,所执行的任务是火影直接下达的命令,有经验的情报人员可以单凭一些任务就可以推测出村里的动向和许多情报。
——这种事情,身为上忍的富岳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仍然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是故意的。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时常板着脸、教训自己“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的木叶上忍宇智波富岳吗?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会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对自己说“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加入暗部了……我觉得你很可靠”的父亲吗?
——你……还有身为忍者的骄傲吗?
鼬黑色的双眼看向富岳,好像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地仔细打量着,但富岳丝毫不为所动。
跪坐在鼬右边的止水俯下身,额头几乎碰到了底下的榻榻米,行了一个家族成员对族长的大礼,鼬也知道这个礼节、看许多人对富岳行过这个礼,但是此刻,却觉得它如此碍眼。
止水抬起身,没有对鼬的注视表现出丝毫在意,用平稳的声音将这一个月执行的任务分毫不差地一一说了出来。
富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鼬。
“轮到你了,鼬。”
“……我……”鼬张开口,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干涩难听,然后闭上了嘴巴。
“鼬……你是我们和村子中枢之间的沟通桥梁……”富岳直视着鼬的眼睛逐渐变红,三勾玉缓缓转动了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一点……?”
年仅10岁、刚刚开了二勾玉的鼬瞳孔一缩,背后的冷汗逐渐冒了出来。
他的心中瞬间有了一种明悟。
——此刻正用三勾玉写轮眼压制自己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出色的木叶上忍,也不是自己的父亲了。
——他是木叶第一名门的族长,带领整个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富岳!
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上身俯下,像刚才的止水那样对坐在上首的宇智波富岳行礼,这是鼬第一次对着身为自己父亲的族长行这个礼节。
鼬的脑筋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不受控制地将这一个月中自己执行过的任务和过程缓缓说了出来。
*
等到鼬和止水从密室中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
止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走掉了。
鼬没有去叫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把整个人裹紧。
他感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冰冷冰冷的。
——家人的“关心”和“支持”?
——在暗部里好好干?
——我们和村子中枢之间的沟通桥梁?
——对自己亲生儿子使用三勾玉写轮眼的幻术的父亲?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加入了暗部的止水会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变得那么奇怪了。
鼬觉得自己好想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哥哥——?”
房间的纸门被拉开了,房间就在隔壁、被鼬的动静弄醒的佐助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嗯,佐助,你还没有睡吗?”鼬一瞬间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下意识地不想让佐助看到他那样狼狈,只是并不是很习惯伪装的他还是露出了一丝颤音,但幸好年幼的佐助并没有发现异状。
“嗯……”佐助笑着扑进了鼬的怀里,“今天哥哥回来的好晚,又有任务吗?……我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吗?”
“嗯……”鼬含混过佐助的第一个问题,看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佐助,把他拉进被子里,抱在怀中,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睡吧。”
佐助在鼬怀里像一只猫一样蹭了几下,很快睡着了。
鼬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揉着佐助的短发,虽然看起来翘翘的,但是摸上去并不硬,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佐助,我会变得更强、更强,为了不让你受到这个家族的丝毫污染,我会保护你的……让你不要过像我这样的日子……
鼬把头凑近佐助,闭上眼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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