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吉尔伽美什事后解释,按照他和无相本来的计划,他们是准备迅速推平第五特异点,然后直接向最终特异点进发的。但是因为我的中途出现和无相的突然沉寂,致使吉尔伽美什不得不改变原有的策略,放缓攻略的进度。
因为当初无相逃的匆忙,并没有携带迦勒底专用的定位通讯器,故而他使用灵子转移装置跃迁到这个特异点的时候,是依靠自己的计算确认坐标的。这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回到迦勒底,还得等他自己从我的心象世界里跑出来。
此时此刻的我正站在吉尔伽美什的黄金舟之上,信手把玩着从自己上衣口袋中找到的钢笔,捉摸着是不是要用这个应急手段联络一下远在迦勒底的罗马尼,还是等到特异点修复完全的时候,再回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竟然能够让无相主动退让,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致地问我。
“也没什么吧。”我转了转手中的笔,然后终于决定还是将它重新妥帖地收回自己的口袋。
“只是说了一句‘你也羡慕不来’……现在想想,我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吉尔伽美什无意义的哼了一声:“对敌人仁慈可是最大的禁忌啊,雪见。”
“但是……”我叹了口气,“至少在救罗马尼上我还是能和他达成共识的,虽然我现在想想还是对这件事有点不甘……凭什么要他来帮忙啊。”
“你倒是很相信他。”
“什么?”我一时没有理解吉尔伽美什所指的信任到底是什么。
“关于那个医生的结局,你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无相所说的话啊。”
吉尔伽美什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我一时也为自己对对方毫无防备的信任而感到疑惑了。到底是因为这是处于两人拥有本源而相互共鸣而产生的信赖,还是因为只要是面对涉及到罗马尼的事情,我就会短暂地失去理智和思考的能力?
英雄王见我一时没有回他的话,便又扯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然而在他想要说话之前,我就及时地开口阻拦了对方的动作。
“我觉得……”我回忆着当初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无相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本能地感到对方当时那副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
“能露出那么疯狂表情的人,他的偏执一定是强烈到了一个境地了。”
我也不知道我该就无相的事情发表一些什么意见。因为从外人的眼中看来,我无疑是一个受害者。仅仅抢占他人身体并试图挑拨其与爱人之间关系这两件事就够他被其他人骂个狗血喷头了。
当时我在无意中看到这样场景的时候,除了对罗马尼极度的失望和愤怒之外,也有一丝丝对于这个不知名人士怨恨。但随着攻略监狱塔进程的推进,武力上的发泄让我的大脑重新冷静了下来。失落和愤恨只会存在于弱势方的心中,而一旦将自己置于下方的地位,那才是真正毫无挽回余地的灾难。
正像我之前对无相还有吉尔伽美什他们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男人,不是一株只能依靠他人施舍感情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因为过去拥有的太少,又太容易接受外界给予自己的不公平,所以我不知不觉地就在潜移默化之中养成了随波逐流的性格,但是这显然是不对的。
太过的忍让只会让他人不断地得寸进尺,直到最后退无可退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实从头到尾受到伤害的只有自己,而加害者则会因为你的沉默而继续向外耀武扬威,或者调换目标继续他的恶行。
也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个问题,我才会在第一次直面无相的时候,抛却以往的含蓄态度,一反常态地做出“宣誓主权”这样的事情。这既是对于对方的威慑,也是给予自己信心和底气的一种方式。
我恨无相么?或许是恨的。但我所对他的不好的印象仅仅止于他试图去抢夺我为数不多拥有的东西上,至于从者是否真的是认我为master,我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看清自己的气量,知足才能常乐。而只因为我将我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仅有的几件事物和人上,在他们被外人试图染指的时候,我才会跳出来与对方大声争辩。
但我到底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幼童或许会因为一个玩具的归属而记恨对方很久。但是我作为一个成年人,在确定罗马尼的感情绝对不会变后,冷静下来再去看看对面一无所有的无相,内心之中所燃烧着的愤怒便慢慢消退了。
如果将一个人拥有的东西作为筹码的话,那天平必定是向我这一侧倾倒的。因为说句玩笑话,仅仅是一个看热闹的吉尔伽美什就有够无相头疼了,更何况矛盾的重心——罗马尼·阿基曼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虽说太过得意是在有些不妥,但一想到是他出于伤害的行为才将我逼入绝境、产生了心理上如此的蜕变,我就止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
“master。”在旁边沉默许久的源赖光突然开口了。
我扭头去看她,抛给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源赖光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坐在一旁的吉尔伽美什也不禁侧目。
“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我问她。
“不……没什么。”源赖光垂下眸子,终是没有把想要对我说的话尽数托出。
我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有关于无相的事情么?”
女性的狂战士抬眼,眸中满是复杂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了然。
虽然身为一个berserker,但因为她对外母性的展露,所以我在心底还是对其很有好感的。而一联想到她先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不难猜出,能让她感到如此为难的,必定会是我和无相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虽说我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不管是源赖光还是吉尔伽美什都那么笃定我和无相会在一切事情结束后会有一场最终一战。我想象不出在对方完成了拯救罗马尼免于自爆结局的夙愿后,还会有什么想要达成的事情,但是既然他们这么说了,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态,我也势必会对对方持有一种防备的态度。毕竟他本人就在我体内待着,想要搞出什么幺蛾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没事的,源赖光。”我对着一脸纠结的女性从者笑了笑,道,“就像无相那样,我也一定不让你感到为难的。”
源赖光轻掩嘴唇。
“不是这样的。”她的声线沾染上了些许泣音,“我只是觉得……”
眼见着源赖光就要纠结到流下泪来,我当机立断地举起印有令咒的手:“以令咒之名命令从者源赖光,冷静下来,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随着一道令咒的消退,狂战士止不住颤抖的双肩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花,抬眼看我。
“当下还是先把回收圣杯的工作做好吧。”我扯开了话题,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吉尔伽美什。
“现在我们到哪儿了?”我问他。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吉尔伽美什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你这样宽容的心态,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无趣了啊,雪见。”
一句极度具有吉尔伽美什风采的发言。
我已经懒得去管对方这样自我中心的话了,只是好脾气地提醒他了一句:“英雄王,观棋不语真君子。”
“本王就是规则!”吉尔伽美什自矜地微微抬起下巴,“世间万物都是王用来享乐的玩物,无聊的事物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就是本王的信条。”
“那是你给他们强加上的身份。”我想我大概也是太闲,竟然开口反驳了对方毫无道理的人生观。
吉尔伽美什听了这句话,意外地没有生气,只是微妙地瞥了我一眼。
“雪见哟,”他换了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下巴,道,“人类不都是在被他人强加的身份下过完一辈子的么?说到底,身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外人对你的评价。会在这种狭隘的问题上斤斤计较,你还是太过于浅显了啊。”
“眼光会有缺陷才是真实的人类吧?能达成全视角、毫不在意外人目光的存在,大概只会有神明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这倒不一定哦。”
吉尔伽美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两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我。
“这里,”他道,“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么?”
“无论被人怎样中伤,都不会流下一滴眼泪的、愚蠢而又可悲的人物。”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吉尔伽美什言有所指的那个人是其实是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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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讲雪见心理上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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