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理一听会死人,顿时怕急了,周雪雁瞅了眼张彬,当下冲黄经理道:“黄经理,这玉琀既然是个不祥之物,那我还是……”“别啊,周小姐,要不卖你便宜点,十五万如何?”周雪雁默不作声,黄经理一见急了,当下道:“十万,再低不行了。”“行,十万块我买了。”周雪雁一口价,取出支票本来,刷刷的签字,玉琀易主。不过到底是怕了,周雪雁不敢再伸手去接玉琀,直拿眼看张彬,张彬出主意道:“拿桃木匣子包上,桃木克阴,有它在,保管万无一失。”黄经理一听这样就可以了,顿时懊恼的不行,直要哭鼻子了。周雪雁得意的瞥向他,问道:“黄经理,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不敢,只是卖的亏啊。”黄经理苦笑的直摇头。陈镇海取笑道:“还不是你想死赚钱,叫你吃次亏,长长记性。”黄经理直苦笑点头:“长记性,三位,你们慢慢吃,周小姐,我先帮您去购个桃木匣。”黄经理走了,陈镇海问道:“雪雁姐,这黄经理会不会躲一片去画圈圈诅咒咱们,看他都快要郁闷哭了。”周雪雁被他逗的噗嗤一笑:“好像可能会哦。”张彬则提醒道:“雪雁姐,这玉琀虽然价值连城,但是我建议你还是早点脱手为好。”周雪雁一愣的,追问道:“你不是说买个桃花盒装好不就行了。”张彬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东西的来路不正。”“嗯?”周雪雁和陈镇海齐齐不解的看向他。“这是才从土里翻出来的,可近来没听说哪里有墓穴开挖。”张彬没有说破,但是周雪雁和陈镇海是聪明人,立马联想到什么。“彬子,你是说这是盗……”陈镇海诧异的要喊出来,张彬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嘘声道:“你小声点,要是招来警察,咱们都没好果子吃。”盗墓贼盗取国宝是大罪,而他们跟着贩卖国宝,虽然不知情,但也是犯罪,一样要受刑罚处置。陈镇海点点头,指了指他捂嘴的手,张彬这才放开他来。陈镇海小声问道:“黄经理他知道不知道这是盗来的国宝?”张彬回道:“应该不知道。”周雪雁哼道:“他要知道,也就用不着找咱们看看了,更不敢直接拿出来贩卖。”张彬点头道:“是的,所以雪雁姐,你还是当不知情,把这东西早点脱手为好。”陈镇海立马低声叫道:“知道是文物还卖,你想雪雁姐去坐牢吗?”周雪雁微笑解释道:“镇海,这你可就不懂了,咱们行内有个规矩,叫只揪头尾,中间教育。”“这什么意思?”陈镇海不明白了。周雪雁掩饰道:“打个比方啊,这玉琀经过十个人的手卖过,等案发的时候,肯定是从源头追查,到最后追缴回脏污,这十个人如果都抓起来,你觉得现实吗?”陈镇海想了想,摇头道:“不现实。”“所以啊,一般警察在案发后只抓头尾,对于中间倒手的卖家进行思想教育,最多罚点钱了事。”“啊?”陈镇海诧异万分的看向周雪雁,再看向张彬,张彬沉声道:“雪雁姐说的有理,真要是把经过手的人都抓起来,那岂不是要人人鹤唳风声,以后没人再敢淘古玩,这市场岂不是要萧条了。”陈镇海听明白了,行行有他的规矩,一切以稳定市场为主。不少多会儿,黄经理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眼巴巴的给周雪雁,周雪雁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把玉琀放入其中,冲着他媚眼如丝的问道:“黄经理,想不想弥补下损失?”黄经理眼前一亮的:“想啊,只是东西都易主了,我还能怎么弥补呢。”周雪雁把盒子往黄经理的手上一放,道:“就有劳黄经理代为买卖,扣除我的十万成本,多下的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如何。”黄经理一听眼前一亮的,连连点头答应下来。张彬和陈镇海对视一眼,从此事上他们看到了周雪雁的精明之处,这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而且还不给自己惹一身骚,偏偏黄经理还没察觉,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枪炮使。高,实在是高。午饭吃罢,周雪雁冲张彬邀请道:“彬子,你这么懂古玩,要不咱们市场上逛逛?”这周雪雁打的什么心思,叫张彬琢磨不透,不过陈镇海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好啊,我正好想看看古玩市场是个什么样,彬子,咱们走。”张彬拗不过这位,只能陪同逛起市场来。陈镇海对什么都稀奇,尽拉着张彬这摸摸,那看看的,惹来不少摊主的不满,张彬这才急忙拉住他说了些规矩。陈镇海听的直瘪嘴,一脸的不喜,他天生是不喜欢拘束的性子,哪里肯受这些规矩,而周雪雁在一旁听的则是美眸直泛精芒,对张彬她更加刮目相看。张彬所展现的见识已经超出一个少年的天真懵懂。一个下午,三人在古玩市场瞎逛,可惜没捡到什么漏,在周雪雁面前,张彬尽量没有施展自己的奇异右手。因为他总觉得周雪雁这个女人不简单,对于不熟悉的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傍晚来临,周雪雁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失望,而陈镇海因为怕妹妹告状逃课,早早的跑了,张彬本想和他一道回学校的,但是却被周雪雁留下来一起酒店用餐。也许是累了,周雪雁没了中午时分的热情,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闷。“老王,你看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你看了准保吓一跳。”忽的张彬背后的一桌传来了声音,张彬好奇的扭头看过去。这一桌坐着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一人带着金丝眼镜,身体有些发福,另一个有些干瘦,手里正打开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来,他开心笑道:“老王,你猜猜这是哪一年的玉器。”张彬对那盒子中的玉器顿时来了兴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那竟然是一件玉璜。玉璜是常见的玉器,这在王大爷的笔记中有着详细的记载。玉璜的形体可分两种,一种是半圆形片状,圆心处略缺形似半璧;另一种是较窄的弧形。一般玉璜在两端打孔,以便系绳佩戴。商周以后,玉璜逐渐形成具有礼器和佩饰的两种作用。新石器时代的玉璜流传至今极为罕见,大都只能见到一些河姆渡文化和良渚文化时期玉璜,往往兽面大于玉璜、饰纹已有多层次的浅浮雕兽面纹,兽面周围饰有精细的复杂阴线,河姆渡文化的玉璜体积小,厚度大,石质也远逊于良渚文化的玉璜。眼前这是一尊双首合体龙形谷纹玉璜,龙嘴微张,椭圆形目,小耳后竖,上吻长而宽大,末端上卷,下吻短粗。乍看下,这尊玉璜必然能够叫人吃惊,认为是一件文物,不过张彬很快便发现了蹊跷处,这是一件现代仿古玉璜。周雪雁见张彬看的出神,出声问道:“张彬,你看什么呢,别老盯着人家的东西看。”“哦。”张彬听话的回过头来,虽然他才接触古玩,但是他可是十分清楚行规的,买定离手,打眼自负。东西好丑你自己看了算,买下后和商家再无半分关系,当然,有些特殊品除外,例如有真实的鉴定书的,这类如果出了假,就可以去告商家的。当然,一般会打眼的,也就是那些想捡漏发财的人,古玩这一行,水深的很,打眼是稀松平常之事,关键在于捡漏的人自己把握好,紧免上当。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湿鞋的,有人捡漏发财,自然也有人亏的倾家荡产。张彬和这两个人不认识,自然不会去招惹麻烦提醒东西有假,所以也就没怎么上心,不过他耳聪目明的,还是听到了不少话。似乎是这人要将这件玉璜出售给老王,不过开价要五十万。张彬听了也就一笑,不以为然,可随后这个人去上厕所,去不把这个在他眼里十分名贵的玉璜随身带上,却随意的交给朋友看管,张彬顿时觉得有些蹊跷了,所以也借故上厕所跟上这人。这人来了厕所,偷偷躲在包间内打电话:“常老板,鱼儿要上钩了,就是价钱方面还有些谈不拢。”“四十万为底线是吧,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好消息。”张彬的运气不错,偷听到了电话,也省的他一番唇舌去套话了,回了餐厅,周雪雁见他神神秘秘的,嘴角还扬着一丝得意的笑意,不禁好奇问来:“你干嘛了,去个厕所居然这么开心。”“没什么,就是知道了某些人要骗人钱财,雪雁姐,你说我是插手还是不插手?”张彬虽然知道这是个局,不过还在犹豫要不要揭穿,毕竟人在江湖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雪雁当即便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去揭穿那人的险恶用心了。”“好吧,冲你这句话,这浑水我趟了。”张彬当即起身走到了那个叫老王的人身边坐下,和他勾肩搭背起来,一脸痞气笑道:“这不是老王叔嘛,这么久不见,我都差点忘了你了,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啦。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