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冷竹走后,唐楼望着门外天空,知道该做个了断。于是,唐楼对伙计交代几声,便走出店铺。走在街上,唐楼感到全身不自在,显然有不少眼线盯着自己。“看来自己竟成了风云人物!”唐楼自嘲道。走不出几步,唐楼迎面走来三个人,竟是直接来找到他的。“修竹供奉,深绝域一别,没想到今日才见。”这三个人,分别是流风道的鉴自明,尚正派的邵五织,花醉派的崖岩松,当初在深绝域外,曾参与缘来堂的拍卖会。唐楼和他们连半面之缘都没有,不知三人为何找他?“三位有何指教?”鉴自明微微一笑,“修竹,我看你混不下去了,缘来堂好大基业,浪费了可惜,不妨转给我们如何?”邵五织接着说道,“店铺人手,进货来源,我们全都要。”“破产保平安,修竹供奉想必能理解!”崖岩松说道。唐楼微笑道,“多谢好意,我最近没有出售基业的意思。”鉴自明皱眉说道,“听不懂好赖话,是不是?如今你墙倒众人推,缘来堂日进斗金,没了定郡王撑腰,你已经保不住了,留在手里就是烫手山芋,甚至还可能为此送命!”“没别的事情,请往路边让让,我要过去了。”唐楼不为所动,直接往前走去。鉴自明被唐楼气势所涉,直接往后退去,虽然唐楼如今没落,但他连败孔寒枫和孔冷竹二人,已经是年青一代中当之无愧的战神,无人敢招惹。“太嚣张了,不知死期将近吗?”鉴自明满脸铁青。唐楼走不出几步,突然天将光柱,落到他面前十丈外。“巡天御使!”邵五织惊叫出声,随即看向唐楼,“肯定是来找他的。”崖岩松自得笑道,“果然人不能太嚣张,不然天都要收他。”光柱落下后,几道巡天御使从空中飘落,站在唐楼面前,站成弧形围住唐楼。“修竹,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巡天御使,正是当时带队挡住唐楼,并传达人皇不肯召见他的那位。“奉劝你一句,不要动手,否则场面不好看。”唐楼反问道,“我还有事情去办,不会耽搁太久吧?”巡天御使笑了,许久没见过这般妙人,回道,“一般不会耽搁太久,但若是久了,便是一辈子。”“好!”唐楼爽快答应。说完后,两位巡天御使站到唐楼身后,然后带着他沿着光柱升到天空。唐楼升到云霄后,见到巡天御使共有七人,围着一面两人高的镜子站在云头。这面镜子呈现圆形,通体滚圆,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或是镜架,稳稳悬浮在半空。“我能问下,几位要带我去何处?”巡天御使的头领,开口了,“告诉你也无妨,人皇召见!”唐楼愣了半晌,这是怎么回事?先前消息沸沸扬扬,人皇不许唐楼觐见,可是现在同样是巡天御使传讯,人皇又要召见唐楼。“你们真是奉了人皇的命令?”唐楼提出质疑。头领傲然说道,“天地之间,能让巡天御使效力的,只有人皇一人。”“人皇现在,不是在召见定郡王吗?”唐楼问道。“定郡王吗?人皇见他一面,勉励几句,就让他退下了,全程只用了一炷香!”唐楼还想开口,却听到巡天御使说道,“注意,到了!”一行人云头穿行,到了禁内的外围,便落到地面,按照程序叩拜人皇。巡天御使的头领,手持照世神鉴,一路畅通无阻,带着唐楼进入禁内。唐楼进入禁内后,便一言不发。因为眼前的行在禁内,充满某种古怪的熟悉感。如果将大唐皇宫的所有建筑群,再和日月行宫的九十九座宫殿组合在一起,大概就是眼前禁内的模样。唐楼越发认定,神宗肯定出现过,在大统朝留下鲜明的痕迹,甚至于他还在大统朝某处。一个念头跳出,唐楼越想越是惊奇,以至于内心狂跳,迟迟难以平息。人皇会不会是神宗?巡天御使走在前头,感应到唐楼心绪不宁,心想头次觐见人皇,难怪如此激动,看开此人对人皇心怀敬畏。最后,巡天御使停在某座建筑前,对唐楼说道,“人皇殿到了。”唐楼抬头一望,果不其然,眼前的大殿,分明是大明宫的模样,从屋瓦砖石,再到佩饰风格,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区别。“请!”唐楼被巡天御使带着,走进人皇殿内,目光盯着大殿尽头,道路两旁巨大圆柱丛林般耸立,尽头深处漆黑一片,不知藏着什么。尽管两旁竖着象腿粗的鱼油蜡烛,照的这条路上如同白昼,但大殿四周窗户紧闭,外界光线投不进来,唐楼难以看清人皇全貌。好在唐楼一步步上前,终于在接近百丈的时候停住。“可以了,请跟我跪下,拜见人皇!”来之前,巡天御使便告知唐楼,拜见人皇有固定的礼仪,鉴于唐楼以前没学过,只好手把手教他。唐楼跟着跪下,对人皇三叩九拜。“请起!”人皇开口了。“巡天御使,退下!”七位巡天御使,得令后退出人皇殿。紧接着,人皇再度开口,“执笔史官也退下!”这时,从人皇面前台阶之下,黑暗中闪过一名书生,手持书册和墨笔。“陛下,此举不合礼仪,人皇一言一行,必须记录在史册当中,不可有半点隐私行为!”人皇一挥手,“我知道了,你姑且退下!”书生还想硬顶,“人皇,你这是一意孤行,我要记在史册上。”“随便你。”人皇再度摆手,示意他快走,“记得,出去后把门关上。”书圣气呼呼离开后,经过唐楼身边,对他狠狠看了一样,仿佛人皇下这个命令,全是因为唐楼。唐楼无辜受难,无奈耸肩,再度看向人皇。人皇头戴冕冠,相貌和神宗的画像依稀有几分类似。“修竹,你从大唐而来?”唐楼听得一惊,没想到人皇开门见山,他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挺挺跪下,“大唐后世之人,拜见神宗陛下。”人皇悠悠开口,“神宗?许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