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朗你这是在取笑我么?”李恪又呆了一呆,一时有些弄不清林轻尘到底是在赞喻还是在调笑,一张俊脸竟是微微有些泛红。
“取笑?当然不是,我口中之言句句发自肺腑,你瞧,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你一出面就将那几位纨绔压了下去,现又毫不介意身份的差别,与我等同桌共饮,难不成所有的皇亲贵族,都与蜀王一般,如此的好打不平,如此的平易近人?”林轻尘神色一整,道。
“其它的叔伯兄弟如何,我不好随便评论,但是父皇总是告诫我们,不要在外面随便摆亲王的威风,说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比普通人多出了一个亲王的身份罢了,真论起来,不过就是运气好点,出身好点,若是没有这二样,我们也不见得有什么地方比普通人强。”
“一开始,我也觉得父皇的这些话过了,心里尚有些不服,后来看见不少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人,不论是文采,还是弓马射箭都不比我们差,除去出身之外,我们这些亲王们,还真没有什么比别人强的,想通了这些,又有什么威风可以摆的呢。”李恪的面容却是变得严肃起来,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脸上浮出了一抹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坚毅和沉稳。
“哈哈哈!好一个想通了又有什么威风可以摆!这世上会说漂亮话的人多了去,但说到就能做到的实在不多,你小小年纪不但能想通这个问题,还可身体力行,即足已证明你比很多人都强,我这人是直爽脾气,如我贤弟介绍的一般,从海外而来,不太懂中原的规矩,也不太会说那些婆婆妈妈的话,但是,今日我得说一句,你这人我看着对眼,值得浮一大白!”张忆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张兄不是海外人士么?没想到中原语言却是说得如此的好。”李恪似乎没有料到张忆初突然间会如此夸赞自己,不由微微一怔,道。
“家父崇尚中原文化,自小便教我汉文,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你是我到了中原后,除了我这贤弟之外,最为顺眼的第二个人,李三朗,你会喝酒么?”张忆初豪迈的道。
“当然。”李恪道
“三朗既然会喝酒,咱们就好好喝上几杯,这是我从海外带来的酒,冈味与中原截然不同,你来偿偿。”张忆初性格豪气干云,也不在意与李恪相识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解下那只从不离身的酒壶,又从茶盘上拿出二杯子,斟满酒,端起一杯,往李恪面前放去。
“慢着!”眼看着张忆初手中的酒杯就要落在李恪的桌前,他身后的二名侍从突然开口阻止。
“嗯?”张忆初眉毛一挑,手里端着酒杯,朝二人望了过去。
“蜀王,这酒你不能喝!”那二人并不看张忆初,只对蜀王道。
张忆初先是一怔,随即明白那二名侍从的意思,他唇角微扬,一丝冷笑泛了出来,伸手就要将手中的那杯酒端回来,李恪却飞快的伸手将张忆初手中的酒杯接了过去,然后转头看着他的二名随从道:“你们俩,不要呆在这里了,到楼下等我!”
“蜀王!”那二人同时皱眉看着李恪唤了一句。
“下去!”李恪眉毛一竖,沉喝了一声,他年纪虽幼,但竖眉沉面,顿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仪扑面而来,那二人心头一凛,终不敢再言,回头又盯了林轻尘和张忆初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报歉,让二位见笑了。”李恪见这二人离去之后,怒意一收,有些歉然的看着林轻尘和张忆初道。
“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能理解,来,先偿偿我的酒。”张忆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怎么?六朗不喝酒么?”李恪见只有自己和张忆初举起了杯,林轻尘却坐在原地没有动,不由有些惊讶的朝林轻尘望了过去。
“我贤弟半月前受过重伤,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不宜饮酒。”张忆初道。
“我不宜饮酒,就以茶代酒,与二位共饮一杯吧。”刚好这时候胡姬已将他们的茶端了上来,林轻尘便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笑着开口道。
三人共同举杯碰了一下,林轻尘杯子的茶水还烫,所以,她只轻抿一了口,只觉茶水入口之后,口齿生香,确实是不可多见的好茶,至于李恪与张忆初在碰过杯后,二人几乎是同时举杯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
林轻尘看向李恪的目光中不由更多了几分惊讶,张忆初的酒她可是喝过几回了,先不说他与自己二人才一面之缘,但说那酒力之烈,像她这样长期习武之人,一时都难以适应,可李恪却毫不犹豫的仰就喝了下去,这这蜀王,到底是真对自己二人一见如故,毫不设防,还是?
“咳,好烈的酒,初入喉之时如火烧一般,可真正下腹之后,这劲道,却是让人浑身的毛孔舒爽都张开了,真是好酒!”一杯酒入喉之下,李恪闭目了足半刻钟,待他再次张开眼前的时候,如玉的面颊上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晕色。
“三朗的酒量比我这贤弟好啊,他第一次喝我这酒的时候,不过二杯下肚,就醉得不醒人事了。”张忆初见状忍不出赞了一句,他不由想起林轻尘初次与自己相遇时,讨酒喝的情景,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那时候还小,如果现在拼酒的话,我就算拼不过你,也不至于拼不过蜀王啊!”林轻尘见张忆初竟然说起自己当年事,略带不满的瞪了张忆初一眼。
“六朗你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罢,那时候多大?”李恪一杯酒下肚之后,说话的语气更加随意了些,果然么,酒这东西,是最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
“那时候她十岁。”张忆初道。
“十,十岁?”李恪望向张忆初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奇怪,那意思似乎在说,你当年骗一个十岁的孩子喝酒不说,还把人家给灌醉了,你,你到底起的什么心事?
“咳,李三朗,你那是什么眼神?贤弟当年喝醉了可不是我灌她的,而是她自己一个劲要喝。”张忆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为自己出言辩白。
林轻尘听提抿嘴一笑,正待落井下石的奚落几句,却听得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中:“三楼我包场了,让其它客人赶快出去!”
“什么人这么狂妄?开口就要将我们赶出去?”已经三杯酒下肚的李恪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平日里虽然平易近人,但到底是天潢贵胄,龙凤子孙,加上又喝了点醉,现突然听闻有人开口就要将自己赶出去,心里腾的一声,顿时冒出一股无形的怒火。
不仅他,林轻尘与张忆初也同时转首望了过去,一望之下,林轻尘的双目顿时眯了起来,还真巧,开口就要包场的那人正是她的老熟人,漕水帮的四当家,曹老四,跟着他一起上楼的还有曹老七,曹老六,除此之外还有二名身着绯袍的黑须老者。
“原来是他们。”张忆初微皱了下眉头道。
“张兄认识这几个人?”李恪打了个酒嗝,挑眉问。
“漕水帮的三位当家,他们的名气大,我们想不认识也难啊。”张忆初回过头来,将手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道。
“在来是漕水帮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李恪微微愣了一愣,接着就冷笑着转过头来,他和林轻尘,还有张忆初,三人就像有默契一般,不再看曹氏兄弟,只坐在桌上,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说笑着。
而三楼其它的客人,在漕家兄弟开口之后,一批批的离去,很快,整个三楼的大厅,就只剩林轻尘他们这一桌还在若无其事的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靠东窗口的那一桌怎么还在?”曹老七顾目四望,一眼瞟见还有一桌客人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没有移动半步,不由沉下了脸,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七当家的,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你们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背对着曹老七的林轻尘突然回过头来,朝着信步而来的曹老七展笑一笑。
“崔家六朗和张公子,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曹老七定睛一望,这张桌上除了一位俊美的白衣公子自己不认识之外,余下的二人竟然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不由大吃一惊。
“我们为何不有在这里?难不成这凤栖楼是你们曹家开的?”林轻尘笑容一敛,挑眉问。
“崔公子,张公子。”曹老四和老六发现这边情形不对,也大步走了过来,待他们看清坐位上的人竟然是林轻尘和张忆初后,亦忍不住同时吃了一惊。
“四当家,六当家,你们也来了?嗯,漕水帮果然是大手笔啊,不但在郭城那边一手遮天,想不在了皇城也是如此,一上凤栖,就要将整层楼的人都赶下去,看样子,这满朝的贵权,你们是都不放在眼里了。”林轻尘似笑非笑看着走近的曹家老四和老六开口。喜欢大唐女侯请大家收藏:(www.shandu.fun)大唐女侯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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