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不过简单三两句，但听在王越耳中却直接如同炸雷，为何雪儿会沉浸在这帝古雪的记忆中？陷阱？痛苦？厮杀？
不，那不应该是雪儿该承受的东西……
“不管你怎么想，现在这就是摆在你面前的事实，要么与我合作，保全若雪的灵识，要么……”
不等帝古雪的声音说完，王越语出坚定，“我们合作。”
见状，柳小姚也只张了张嘴便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让现在的王越在可能救回若雪的方法面前冷静？想想之前牧云的遭遇，她也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何况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声音微微停顿，倒也不怎么意外，直接道，“若雪困在我的回忆，产生出了一些影响，以至于在我和若雪之间诞生了一个新的类似于意识的东西，如果任其吞噬，若雪的灵识迟早抵挡不住而被撕碎。”
至于这其中对她自己产生的影响，却是闭口不谈，没必要进行示弱，而王越两人尽管猜到一些关联，但现在也并不是以此作为筹码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如果血誓破碎，醒过来的依旧是小雪？”柳小姚眉头深皱，这可和一开始的假设完全相反。
另一边王越也脸色一沉，如果面对的是帝古雪，他自然没有任何压力可以全力而战，但如果是以若雪的灵识为主导，他未必就能保持方寸不乱。
“严格来说是这样，不过我既然说了保全她的灵识，自然也不会伤其分毫。而你们要做的，就是……”
帝古雪筹备好的计划快速传入两人脑海，数次令王越抿唇不语，却也一次未作反驳，虽然风险不小，但的确具备可行性。如果不考虑骗局的情况，综合帝古雪这一计划，那么他现在就有了至少六成把握。
而倘若这眼前一切都是帝古雪上演的一出戏剧，实则为掌控乃至磨灭若雪的灵识，他也不知该将如何面对最后的结局。
夜依旧很深，时间慢得有些让人躁动，风却吹得人摇摆不定，最终王越深呼出一口气控制情绪，望向若雪精致脸庞，缓缓伸手想着像往常一样抚摸，却忽然惊觉指尖上已经干竭的血液与泥渣，慌忙摩挲掉了后便收回来。
“雪儿，就当是一场梦，睡醒了……便能相见。”
……
丰南医院，现双恒区唯一投入运行状态的大型医院，位于双恒区南，君南主街附近，毗邻桃古河，拥簇于一整片桃园中，灾变前除了受波及小，其资源实力在宁玉市也具备相当的竞争力。
当然，目前医疗资源已经相当紧迫。
医院广场前，一名军装女子快速从军用运输车旁经过，似乎在训练中刚接到消息，面色急迫，还背着一把重狙，一路脚步不停，直奔诊楼四层四零七号病室，寥寥几盏灯光下拉长了影子。
哐！
“父亲！”
牧珑珠推门而入，目光落在里面唯一一张病床上，熟悉的脸变得憔悴，插上了氧气管道，尤其是脖子处甚至还有一丝丝血迹残留着，眉间笼罩着深深痛楚，将往日的威严一扫而尽，现在就像是一个行将入土的老人。
“谁？！是谁干的！”
“珑珠，冷静点，你父亲没事，现在需要静养，我们先出去。”
病床前，刚做完安置的田巩刚向两名护士示意，随即将牧珑珠推出了病室，留下一个安静环境，走到旁边的空旷区域，这么晚的时间，也没什么其他人。
“田叔，父亲怎么样了？告诉我，是谁干的？发生了什么？”牧珑珠用仅剩的理性克制道，咬死了牙关，一手握拳，另一只手则握紧了重狙。
“首长现在正处于一个昏迷状态，伤口主要在外，已经做好了处理，只是因为过度缺氧，可能会造成一定脑损伤，按医生分析……”
“谁干的。”
牧珑珠忽冷声打断他的解释，右拳握得发青，既然父亲暂且无恙，那么剩下的就是找到犯罪者，付出该有的代价。
但让她意外的是，田巩刚足足犹豫了三四秒才像是下了决定，“二十分钟前，情报部门锁定武立山园具备高能量反应，首长按计划率队上山，但没想到……”
“知道了。”
武立山园，高能反应，也就是方才那股压迫感……除了那一个人，这宁玉市还能有谁？
不知为何，牧珑珠在这时候突然格外的冷静，目标清晰，也知道自己将做什么，旋即也没再问，转身快步离开，面容坚决。
“珑珠，你……”
而田巩刚也只是移动了半步便未阻拦，现在军队与王越产生了难以调和的冲突，依那人谨慎的性格，现在肯定早早离开了武立山园，只怕珑珠扑空，但也好过让她什么也不做。
至于王越为何突然对军队下手，以及这次高能量反应与上次双恒区的震动是否相关，恐怕就彻底难查清了。
“唉……”
到最后，他也只下令派了两名战师境修炼者追上去，在远处提防什么意外，便就此作罢。
……
武立山园，距能量爆炸不过两公里，一颗巨大树木之下，虚能缓缓流动，汇聚成一大一小两个漩涡般，加速修复着经脉与外伤。
“来了。”
忽然，察觉到血誓异常波动，王越睁开双目从疗伤中醒转，头顶大虚能漩涡自然消散，伤势基本稳定，保守估计能发挥六成实力，随即柳小姚也散去较小的虚能漩涡，气息稳定，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而反观平躺着的若雪，即便未刻意运转虚能，也依旧带给了两人不小的压迫感。实力折算下来，近乎是两名四阶战师对战一名战尊，容不得半点大意。
“按计划，以你们现在的情况虽然有难度，但也绝非极限。”
帝古雪的声音适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似乎也带有一丝紧迫，而王越也全神贯注，对她所说的只是点点头，灵识与精神力缓缓笼罩四周，压力不减半分。
“小姚，全力以赴，但如果不敌也别死撑。”
这一战可不仅仅是越一二阶，而是跨了整整一个境界，或许以若雪本身五阶战师的情况发挥不了太多战尊境的特性，但也绝非一般战师能够抵挡。
“放心，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柳小姚咧咧嘴，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咔！
就在这时，王越猛然惊觉自己与血誓的联系减弱，压制力骤降，一股极强烈的压迫感狠狠从若雪体内迸射而出。
咚！
几乎同时，他和柳小姚一并半跪，但很快王越捏印运转君怒，压力一降，二人迅速撤出十来米，眼中惊疑不定。
简单的气息外放竟这般恐怖……
“这道意识体现在只具备最基本的战斗能力，也是你们的机会。”
“我倒是更希望它能听我说两句。”
王越一声苦笑，如果有能力对话，凭自己还算有点的口才，没准就会多了几分胜算。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若雪脑海中的血誓就如冰川破碎一般迅速崩溃，一股强悍精神力从中奔涌，如决堤之海。
“啊！”
一道带着精神冲击的尖锐叫声直穿两人脑海，眼前一花，王越眼中就已倒映出了另一对鲜红似血的瞳孔！
轰！
天荒矛横档身前，一声极其清晰的骨骼断裂声传入耳中，还不等他砸飞出去，那“若雪”又一个诡异身法卸力，一腿轰在旁边柳小姚软腹。
砰！砰！
一路撞断三四颗树木，最后接连两声重响，王越和柳小姚就已被轰飞出至少百米，两人直接溢出一缕鲜血，但不给他们丝毫喘息机会，“若雪”一个闪身先抵王越，速度奇快，眉心剑纹骤然大亮，一掌推下，力与势像是足以撕碎灵魂！
“敌人……死！”
“快躲开！”
压根不用帝古雪提醒，死亡气息已经逼迫得他根根寒毛倒竖，踏星步瞬间催动到极致，带着他身体如同鬼魅，虚灵子本能激发下已转成了个光点，却也几乎是擦着那一掌躲开，背后轰然巨响，但随即他也进入修炼者极限状态。
以左脚为点，暗运荒字诀与天字诀，立稳挑矛一跃，一瞬间精气神提至顶峰，以攻代守，天荒矛呼啸着砸向“若雪”头顶，就是八阶战师也得好好掂量。
同时，柳小姚趁机施展踏星步，眉心绿金帝纹光芒大绽，以荒字诀护体，拳心日烛火焰大盛，威力足以与七阶战师一战，直锁其软肋。
叮！砰！
却只听接连两声轻响，就见“若雪”高高抬起右腿，矛锋与脚掌之间像是被某种力量断隔，而日烛的爆发性力量则是被她单手死死控在掌内，散不出半点，王越和柳小姚两人瞳孔一缩，心绪瞬间跌入谷底。
不好！
没等他们撤回力道，“若雪”率先发力，右腿顺势猛地下压，力沉势强，直接带着王越下砸入地面，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其掌心则是包裹着日烛能量反推，狠狠将柳小姚吞没掀飞了出去。
说得复杂，但这一攻一守，一砸一推却不过片息之间，压根没半点胜算可言。而这种差距，不仅仅是战力，还有实战经验上的恐怖鸿沟。
而这，还仅仅是帝古雪的战斗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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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