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明渊被道明身份落在凤汐隽秀脸庞的幽深眼眸有锐利一闪而逝,随即脸上的笑也多了抹若有所思。
“倒是有趣,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男宠也能如此轻易的认出本殿,我可不以为我的名声如此响亮。听你之言也是来查看地势的?怎么,你和你主子也是为了七七风云会而来?”
“彼此彼此。”
凤汐只淡淡笑回四字:“来凤城的人谁又不是为此而来?在下已然看完便不打扰殿下,殿下可以在此好好看看,到底凤城乃前朝古都,站在凤头七峰居高而下遥望凤水的风景千古一绝,别处也没得看。”
据阿祈得到的消息,此次大邺大宣南楚的确都派了人来,北漠来的更是丞相江非夜,轩辕无极回国不久,怕是还没能忙得过来是以只派了手下前来,否则以那位摄政王对玲珑玉骨的志在必得,怕是会亲自来也说不定。楚皇也派了人,其中还有个熟人,只不过大宣与南楚的人与他们都并不住同间客栈。
可显然谁都没有西晋来的这两位有份量,想想还真是越来越觉得迷雾重重也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凤汐话落转身。
宗政明渊握着玄骨玉扇的手却是直接前横拦住了他的去路,男人越前一步站在少年身前,笑意敛去多了抹不悦:“礼尚往来,你知道本殿的身份,可你却还没有告诉本殿你的名字。”
凤汐顿步:“我叫小五。”
“小五?”
男子闻言微微冷颜蹙眉:“本殿是问你姓氏,姓名,你总不会告诉本殿你没有姓,也没有名,那可有字?”这算是什么名字?就连客栈的小厮也不会叫这样的名字。
小五么?
一个数字?一个排行?又或是一个代号?
就像随他同来的明三与明七?
凤汐眨了眨卷长羽睫抬头望向男人勾唇轻笑:“明渊太子何以对在下的名字如此好奇?我就叫小五,我家尊上说他很喜欢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不仅很好听叫起来也顺口,殿下想知道的都知道,现在可以让让路了么?”
她的名与字?
很多,可暂时都见不得光。
尤其明知他在怀疑她的身份试探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你家尊上?”
宗政明渊却未移步:“就是那位彼岸焰主?据我所知焰主向来爱财如命也从不做亏本生意,可对你却如此大方,看来你家尊上倒的确很宠爱你。”
“……”凤汐只看着他未语。
“难道不是?”
看凤汐眼里凝着的不解宗政明渊道:“花十三万两买对母子,你拿他的银子大把大把去败,反而你的随从出手却是丝毫都未曾有犹豫过?他们不止很听你的话也很信任你,竟任你离开半点也不怕你会借机逃走,当众放言要夺玲珑玉骨的人却舍得花费这笔银两,所以本殿在想你为何要出手帮那对母子,你又真就只是个小小的,男宠?”
“彼岸焰主在江湖中传闻极多,可传闻最多的却是其千面万化,真真假假根本让人无从分辨,可不管如何却也从来没有传出过彼岸焰主竟有如此,喜好男宠的嗜好。”宗政明渊眸光紧锁凤汐双眼,似乎想要看将他看穿。
自入城后一路上自早便听到那些传闻,可眼前少年?他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会做人男宠的人,且那位彼岸之主,所谓的焰主么?实际这些年找上彼岸的人自也有不少人见过他,所见却各有不同。
明知那是障眼法,可不得不说当真是千面万化到,从来没有人能分得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他。
“若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
凤汐愣了下回神将宗政明渊眼中的疑惑尽收眼底笑着反问:“尊上宠爱我愿给我花银子殿下觉得这有何奇怪?殿下对自己宠爱的女人相信也不会吝啬,这都是同样道理,不同的只是我是男人而她们是女人。”
“同样的我能让尊上对我如此宠爱那自也是我的本事,这证明我足够讨喜不是么?尊上如此宠爱我,我又为何要逃呢?太子殿下不觉得您问的问题都太过奇怪也全都问的是,废话?”
千面万化?
这四个字让凤汐笑意加深。
确是千面万化。
彼岸对外自始至终都宣称只一主,便是焰主。
除彼岸内部极少数真正主事的人才知彼岸分四部,四部分由烈焰笙花四个人共同主理,四人喜好性格不同,只见过同样的面具自然会觉得千面万化,而实际谁能想到真正的彼岸之主从来都是隐在幕后?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瞎了眼睛失去武功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彼岸之主?
至于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出手帮千初瑶母子?
那又有什么好奇怪?
她想做就做了。
就像阿祈当初告诉她的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多问问自己的心,只要照着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去做就好,如此又何须过多介怀其它?
“足够,讨喜?”
宗政明渊闻言手中玄骨玉扇一扬便抵在少年下颚,微微用力挑起了少年隽秀的脸庞,眼神仔细的扫过落在少年双眼。
他微微挑了挑眉:“不止伶牙利齿还很是胆大,怎么,你是在告诉我,你很有侍候男人讨男人欢心的手段?既如此不若跟了本殿回西晋,也让本殿见识见识你讨好男人的本事?本殿东宫相信不会比他的彼岸差,若你能讨得本殿的喜本殿会比他更宠你如何?”
男子的动作几分轻佻,冷俊脸庞却满是认真。
凤汐垂头视线落在抵住自己下巴的扇,眸光微闪伸手便将其拂开,抬头看向宗政明渊挑眉反问:“太子殿下这是在调戏本公子?还是想告诉本公子你喜欢的也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若本殿说是,你会否答应?”宗政明渊。
凤汐闻言亦笑了:“如是殿下的太子妃岂非很不幸?那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却是得夜夜独守空闺,太子殿下不守在您的东宫,就不怕您的太子妃给您戴上几顶绿帽子,不过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喜欢,本公子可以回去与尊上商量商量,送你几个长相俊俏的美人供你玩乐,想来殿下应该会很喜欢。”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宗政明渊闻言再愣,看了少年半晌却是大笑出声:“你为何就不觉得本殿其实是,男女通吃?女儿自有女儿的娇媚可男儿也有男儿的独特韵味,尤其如你这般长相俊俏又着实有趣的,如你所说实是讨喜。除了你这小东西本殿对其它人却是半点也没有兴趣,所以跟了本殿如何,五儿?”那声五儿拖长上扬,落在人耳朵里也便多了些暧昧成份。
“……”
男人的反应远出凤汐预料。
尤其男人此刻大笑的样子少了冷俊却多了豪迈还有些肆意,凤汐展眼凝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竟是有些看不懂,各国掌权的上位者她早就做过仔细调查,可是眼前的人明显与调查中她所掌握的颇为不一样,也与他初现凤城大街时冷俊肃然的样子完全不同。
出言调戏她不止,被她直言戴了绿帽子也半点不生气,甚至还向她大胆放言自己实际是男女通吃?光看那夜知她‘男宠’身份时那些个上位者脸上厌恶的表情亦可知,这个身份有多入不得那些掌权人的眼了。
不过这也正好如她所愿。
如是被人嫌弃无人敢接近,自然也可以更好掩饰她的身份。
她本以为她出言已算是大胆,却不想眼前看来冷俊的男人开口却是比她更要大胆而放肆,有谁会道自己有这种嗜好,这话怕是千菩提也不可能会说得出口却不想会从这个男人嘴里吐出来?
皇族中人不是素来都最在意名声的了,他如此说不怕有失身份?诸如夜景行也诸名宗政瀛之辈不都是如此?若不在意宗政瀛又怎会弄出昨夜那出戏?更何况宗政明渊可不是寻常的皇族中人,他可是西晋储君,堂堂的太子殿下,也是西晋未来皇位最最名正言顺的正统继承人。
论身份高低,宗政瀛这个刑阳王也比他不上。
这些年西晋的朝堂可谓是两分天下,除了这位正统嫡出的太子爷外,最受晋皇宠的自然是那位刑阳王宗政瀛。霓裳郡主一死,宗政瀛受损失势无疑是对这位太子最最有利。
然则宗政瀛生母宠冠后宫,反胜过晋皇后在皇帝面前的地位,所以这损也始终有个限度。毕竟宗政霓裳的死早就查清另有真凶,平王宗政南柏就算责怪宗政瀛那也定有限度,绝不会因此就变了多年立场。
所以由根追源来说,宗政霓裳之死除是背后那双手所为,会否还有另一个可能那便是与眼前之人有关?会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想铲除异己想要削弱宗政瀛的势力因此而为之?
暂时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彼岸之前并没有他前来凤城的消息,据查到的消息在昨夜他们到达之前他也的确是未曾入城。可只杀个人又哪里用他太子殿下亲自到场,他只要说句话自然多的是人会替他动手。
眼前的情形像团乱麻。
自重生至今她一路走过来看过来也查过来,似乎每个人都有底牌,每个人都让她看不分明,每个人都有别样心思,每个人亦都别有目的。不管是夜景行,夏候雪瑶,还是沐白又或是赫连煦,千菩提,轩辕无极,眼前的宗政明渊,自然还有致使凤家灭亡的源头玲珑玉骨……
夜景行到底是如何得到玲珑玉骨在凤家的消息?又是如何与夏候雪瑶煽动百姓朝臣将罪名扣死在凤家头上的?以至于竟让邺帝如此的坚信这个在她看来完全不足采信的消息?甚至让其最终下了那道诛灭圣旨?
她也像阿祈曾怀疑过是有人散布谣传想要挑起五国间的争端,可破庙中夏候雪瑶提到玲珑玉骨时眼中炙热到堪称疯狂的眼神,却让她始终对这个查证后推测出的可能抱着怀疑。
而这所有秘密想要进一步查清除便要找出源头,想要找出源头自然便要先找到那根可以替她解开源头的线头。
这线头自然是在两个人身上。
其中之一不在此地,可除了那个人还有另一个人相信会更清楚,那便是她此次要找的人,相信这次不会让她失望才是……
“怎么这会儿却是呆了?”
凤汐陷入沉思之中,宗政明渊看少年有些恍然呆滞的表情,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的愉悦:“我以为你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却原来你也会被我吓住?不过本殿所言非虚,你也别以为本殿是在和你玩笑。”
“吓住?”
凤汐收回视线看男人投来的视线重重点头:“的确是有些吓人,挪,不止吓到了我,殿下也把自己人吓了个不轻。”
说着,她伸手一指旁边。
她自然不可能会被他几句话吓住,只是有些诧异他与传闻中的不同,反倒是他那两个侍卫,此刻皆因着他的举动言语呆若木鸡,都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显然男人的举动也远出他们的预料。
“谁会想得到堂堂太子殿下竟会有如此让人惊恐的嗜好?看太子殿下一本正经又仪表不凡,却原来内里心思竟是如此龌龊又令人恶心,我觉得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要走了。”
凤汐收回手指后退了两步,丝毫不掩脸上的嫌弃,说完他从旁侧越过男人就要离开,就好像男人是什么脏东西般。
少年的样子让宗政明渊一愣随即伸手便拽住了她的手臂,凤汐见状眼神微冷脚下步子轻移一个旋身便躲了过去,少年绯色的衣摆在眼前轻晃而过,阵阵沁人馨香亦在风中飘入鼻翼。
宗政明渊五指捏却只抓到少年腰间挂着的荷包,握着荷包放在挺立鼻间轻轻嗅了嗅,他看向微冷脸的少年,俊逸脸庞笑意却是更深。
“这荷包挺香的,当然你这小东西躲得倒也够快,不过你觉得若是没有本殿的允许,今日你能离开这明镜峰???”
峰字还未落地,随着男人而来原本站远处的两名侍卫,都自发自动的闪身堵住了下山的唯一道路。
通往雀屏峰那道铁索更是早被宗政明渊以身体挡住。
男人手中捏着荷包似有些百无聊奈的把玩着,微微垂首眼神却始终落在离自己不足三步远的少年身上,狭长深遂的眼瞳染上些许戏谑,就好似眼前少年是个令他很感兴趣的玩具。而他便在等着少年接下来的反应,想要看看他接下来是否仍能愉悦自己。
这些年看过太多千娇百媚的女人,从原本的兴意盎然到最后却是让他也有些看腻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让他生出几分兴趣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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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