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南宫弈以扇捂嘴轻笑出声:“相爷这话说的本将军实在有些不懂,莫不是相爷担心皇上会对夏状元不利?若是如此相爷大可放心,皇上那向来都是最为怜香惜玉之人,所以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做些什么?皇上都已经歇下,夏状元自是早就出宫离开了。”
苏长卿蹙眉:“南宫将军……”
“相爷还是请回吧,若在大殿前喧哗吵醒了皇上就不大好了,相爷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呢有些不太好,尤其是这起床气有些大,若当真惹怒皇上大家都得遭殃。本将军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来人,替本将军送丞相大人出去。”
南宫弈说着袖挥扇,立马有侍卫挡在了苏长卿面前,苏长卿凝了眼扭着腰身转回殿内的南宫弈也出了皇帝寝殿,走到僻静处他停下了脚步,不多时旬昭出现在苏长卿身边。
“爷,属下都探明白了,夏状元并未离宫,只是南宫弈凤排了人严密守在殿外没有人知道殿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可夏状元应该还在皇帝寝宫。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旬昭紧蹙着眉宇难掩担忧,这个百里祯当真是个混球的混球的球,好好的大男人他娘的却是喜欢男人,他也不怕以后他断子绝孙他的皇位无人可传?还有那南宫弈光看那样子就是个佞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这帝都里的好儿朗也不会被祸害那么多。
“你找机会混进去看看,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是,爷。”
旬昭得苏令挑了条小路避开人很快消失了踪影,苏长卿亦并未离开只思索着找了个僻静之地仍旧留在宫内等消息。
寝殿之中。
少年此刻跌坐在龙榻前,衣衫破烂有些凌乱,隽秀脸庞面色惨白如纸,额头处豆大汗珠不停顺着鬓角滑下来,身上的冷汗更是眨眼浸湿了后背衣襟,看着龙榻上倒在血泊中鼓着眼睛,满脸痛苦恨恨瞪着他的男人,夏少亭握刀的右手都在狠狠的颤抖,那匕首尖端尤在滴着血渍。
龙榻上的人胸口被连刺了两刀,左腿被刺一刀,右胸处被刺一刀,血将龙榻上明黄绣金龙的阿祈被都全部染红。
看了许久龙榻上的人没有反应,少年站起了身体,才抬脚便闻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恍若惊弓之鸟般的扭头,看清进来的妖娆男人,他着匕首的手不自觉的捏得更紧,努力压下心头怆惶站起身体,他咬了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跨前两步靠近龙榻,手中匕尖随之抵上了榻上之人的颈脖。
南宫弈顿住脚步,看着少年的动作眨了眨眼帘,轻啧出声:“啧啧,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刺伤皇上乃死罪,你已伤了皇上不知悔改还敢拿匕首搁在皇上的脖子,莫非你还真打算弑君不成?就不怕被诛九族?”
“刺伤与刺死那又有什么区别?”
少年闻言却是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冷哼了声道:“反正我不做也做了,既如此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送他下去,他如此昏庸死不足惜,你未叫人进来抓我还将前来的人打发走,更是未召太医来替他医治还点了他的哑穴,所以我想你总不会是真的专程赶来救他。”
“南楚辅国大将军,楚皇最宠信的第一人,如今看来世人都被你骗了。就连这位楚皇也被你骗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可我只是想要保命,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帮你。”
刺杀皇帝那的确是死罪。
可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不刺他莫不是当真要任由他侮辱欺凌不成?这样的昏君又岂配为帝?他想这帝都之中想他死的人定然很多,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
当真以为他夏家人是好欺负的不成?身为夏家人他便是宁死也绝不会任他如此的欺辱,当然他也不会轻易认输自取灭亡,反而他要活着也必须活着,因为只有他活着夏家才不会有事。
父亲大哥大姐皆不在。
他们将候府交托给他,所以他绝不能让候府有事。
“和我合作?你这想帮我弑君篡位?看你文文弱弱身无几两肉的,可是那狗胆倒是比本将军的虎胆还要大,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也都敢做。你不觉得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天真?”
南宫弈摇着羽扇上前看也没看龙榻上的人,只眸光落在少年脸庞,听着少年的话眸子里闪过丝极为明亮的光:“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的确可以合作,你可以先听听本将军的提议,你出手伤人可惜你刚刚下手不够利落,没能一刀切下他的脑袋。既然你都注定了要死,那不如我帮你杀了他。”
“而你呢就背了这个黑锅,到时候本将军就可以,将这所有的事全都推到你的头上。当然你若愿意自己动手再切一刀,那这也就算不上什么背黑祸了,就像你说的这样一来,本将军谋朝篡位也就明正言顺了,你觉得如何?”
“既如此杀了他再嫁祸给你不也是一样的?”
南宫弈话落,夏少亭冷喝了声,眼中闪过丝狠戾之色,手臂用力那匕首便要刺入楚皇的颈脖之中,若刺上去显然的只会是个血窟窿。
只夏少亭那刀终是未能刺进去,便被南宫弈握住了手腕,明明看着柔弱无骨的男人五指捏着却像是铁钳,夏少亭用尽全力憋得惨白脸色都通红,那下刺的动作根本不能再有半分的推进。
“小子别这么冲动……”
南宫弈正要开口,身后却是有风声袭了过来。
寒光凛冽的长剑直劈他身后命门,他一把带着夏少亭转身退开,看着空然出现在殿宇中的黑衣蒙面男人,不由的挑了挑画过的眉毛,顺一拉将夏少亭拉在自己面前,随之他五指也落在了夏少亭的颈脖处。
黑衣蒙面人的本已快刺到他面门的剑势不得不被迫收回,黑巾下的双眼绽着凛凛寒芒,半点也不输给他手中的长剑,随之他想也没想直接将手中三尺青锋剑尖抵上百里祯的胸口。
“放了他,否则我现在就杀了这狗皇帝!!!”
“你也是夏家的人?”
南宫弈若有所思的挑眉:“难怪都这么猖狂,原来是身有倚仗,居然能避过本将军设下的守卫,来到此处都没有任何人发现当真是有几把刷子。好了,不和你们闹了,人给你赶紧带回去,不过你们不能杀他,他还不能死,现在也还不到他该死的时候。”
说着他松手将夏少亭推了过去。
“你……”
夏少亭稳住身体站在幽冥旁边,与幽冥二人都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眼中难掩疑惑与不解,幽冥手中长剑未收看眼夏少亭无事心中松了口气,二少爷今日奉昭上朝,可下朝时被楚皇给宣进禁宫,他接到苏长卿派人送到候府的消息,因担心会出事便当即赶进了宫。
还好先前有方圆作为内应之故,整个邺宫的布局通道他们早就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更是知晓从宫外通往这里的秘道,他才能以最快速度赶到。
“我什么,你们能进得来想必不用我再送你们出去,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当真想让我叫人来?你们该知道只要我现在大喊那么一声,你们两个不管是谁可就都走不了。况且就算我不叫人,一会儿也定会有宫人来……”
“我们走。”
夏少亭开口打断,与幽冥二人移步往外走去,此时再想这位南宫将军出现的未免太过突兀,掐着点儿的赶来,所做所为不像是要拿他。
反倒更像是要帮他?
少年眼中微有疑惑却并未多问,不管这位辅国大将军为何这么做,又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们现在都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否则若当真被人发现他刺伤楚皇,永宁候府的下场可想而知。
然则两人才迈两步外面便传来叩门声。
尤如午夜惊雷。
夏少亭与幽冥两人都是一惊,幽冥几乎是想也未想,转身便将夏少亭推给南宫弈开口道:“我去引开他们,你找机会送我家二少爷离开。”
“可是……”夏少亭脸色大变。
幽冥只摇头沉声道:“二少爷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会找机会脱身,他们是抓不住我的,到时南宫将军只管道是有有刺客行刺,将所有事都可推到我的身上便不会再有任何事,可他却不能再活着。”
眼下的情形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管南宫弈到底出于何种原因出手相帮,更不管眼前这个男人在南楚朝堂上握着多少权利,弑君都是滔天大罪,那都是要诛灭九族的,这后果没人能够轻易承担得起。
幽冥说着上前手中的剑再次朝龙榻上的百里祯刺了过去,却是被南宫弈的羽扇给拂开了那记杀着。
“我说了他现在不能死。”
南宫弈轻蹙眉锋重复,看微幽冥时却又挑了挑眉:“你倒是挺信任我,把他交给我,你就不怕我趁机对他不利?”
“若南宫将军若真对我们不利,那有太多的机会,就像您说的无须做其它只需要开口大喊一声,我们谁也逃不掉。”幽冥收回佩剑同样深深蹙眉,他自然不是相信他,而是他们现在只能相信他。
至少眼前的男人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般。
南宫弈收回了羽扇面色从始至终倒是未有多大的变化,只看向幽冥眸光微微闪烁道:“罢了,本将军就伏且再帮你们一回,不过你们可得好好记着,本将军可从来不会轻易出手帮人,夏状元欠本将军一个救命恩情,他日是本将军定会前往永宁候府,向夏候爷讨回这个人情。你们就在内殿里等着,本将军自会去将人给打发走的。”
男人说着羽扇轻摇,也不待幽冥与夏少亭答话便径自出了内殿,眼底透着几分寒芒,先前他们这位皇上因着要‘办事’将所有人都遣了下去,他来时也早就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来这里打扰。所以他倒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枉顾他下的的命令再来这里捣乱。
“……”
夏少亭侧头看着龙榻上的人又看向幽冥,幽冥此时目光也落在龙榻上百里祯的身上,龙袍染血全都沁湿的百里祯此刻虽被点了穴却仍是能看能听,听了这么久看了这么久,那嘴角溢出的血渍就没有停过。显然是所得不轻,幽冥握剑的手紧了紧,最终只伸手落在夏少亭肩膀,抓着人闪身跃上半空消失在原地。
吱嘎——
殿门被南宫弈伸手从内打开。
看着殿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南宫弈身体却是狠狠一个震颤,那张妖娆的脸庞却是绽出抹灿烂至极的的笑意。
随之他俯身曲膝跪了下去:“属下见过主子,辅国大将军南宫弈,在此恭迎殿下还朝,见过殿下千岁千千岁。”
男人单膝跪地,行的乃是武官见驾的的大礼,他的声音低沉落在人耳中铿锵而有力,男人背脊此时挺的笔直,亦再不复那股柔弱无骨的妖冶,他抬头看着殿门外的那抹身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殿门外数道人影静立。
男子仍旧穿着那袭素雪洁白的帛衣,那张如勾如画的倾绝脸庞上透着几分几不可见的苍白色,他垂首看向地上满面含笑眸光泛亮的南宫弈,表情仍如云烟般淡然,他只轻轻颔首:“不必多礼,这些年辛苦你了,子骞。”
“属下不辛苦。”
南宫弈站起侧身将人迎进了殿内:“只为今日能与主子功成再见,属下等便是再辛苦那也都是值得的,还好主子您回来的及时,否则属下和卓叔怕也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子原有令等主子回来后再行处置,可是百里祯却不知死活竟敢趁属下不备暗中对夏家的人动手,如今反被夏少亭刺了两刀重伤在榻,所以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主子示下。主子,依属下之见,不若要杀了他。”
“如是主子便可恢复身份名正言顺登位,这个皇位本就该属于主子,他霸占这么多年,如今也该全部还给主子了。”南宫弈领着阿祈来到龙榻前,看着龙榻上重伤面色巨变的男人,嘴角勾起抹狠辣的笑。
若非他们主子不会武功尽失,主子本为南楚太子下一任的帝君,却一朝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沦落成为他国质子,不止受尽夜氏皇族的欺凌,便连武功尽失眼睛失明,根本对他们再构不成任何威胁。
可他们仍旧不肯放过主子,数度派人前来刺杀,而这些便是龙榻上的男人和他那个好母后做的,有时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居然能这么残忍狠心?就是怕主子若有天还朝会和他争压帝位么?
可主子那时深陷绝境根本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可明明他们是主子最亲最亲的亲人,他们和主子是血缘至亲,一个是主子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是因着那个皇位不惜对主子赶尽杀绝。一个更是主子的亲生母亲,却是为了护着另一个儿子为了另一个儿子的前程,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狠下杀手。
这样狠心绝情的人绝不是什么亲人。
而是仇人才对!!!
若非主子的眼睛一直未能治好,主子又岂会容他们逍遥到今日?若非如此他当初又何用扮成男宠接近他给他下药?只未想这百里祯倒真是个人物,便是中了噬神散必须每月服用解药,否则不止会受钻心噬骨之痛更会陨命,却仍是明里对他言听计从,暗中却仍其心不死。
此次他知晓自己大势已去,居然还敢妄想对主子要护的人下手,他莫不是还想拿区区的一个夏少亭来威胁主子不成?
阿祈未语,只伸手解开了百里祯被点住的穴道,百里祯挣扎捂着胸前伤口拖着伤腿撑着榻壁坐了起来,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男人原本凝血的伤口再次血流如注的淌了出来。
他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抬眼看着榻边男子倾绝的脸庞,面色早已是惨白到毫无血色:“朕一直都知道若你不死,必会是朕毕生的心头大患,可没想到十三年过去,你不止活的好好的,更是治好了眼睛。怎么,皇兄这是想要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杀了朕再夺朕的位置不成?”
“什么皇位原本就该属于你,朕的皇位乃父皇亲传,你这个重华太子的身份早就作废,不过是个废太子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做朕的位置,你觉得你杀了朕母后会不会放过你?朕告诉你,朕若是死了母后定会替朕报仇的,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整个南楚便在你们掌控之中了?”
“她?”
阿祈凝了眼百里祯只吐出一字轻笑:“她人早在前来邺城的途中,你放心我会让你见到她,就算我是真的谋朝篡位那又如何?这个皇位我要了。你觉得你是否有机会,又能否从我手中将它拿回去?你又觉得她会否有机会替你报仇?”
男子声音依旧那么素雅淡然,那笑容却染着几分凉薄和讥讽,漆黑眼眸眸底冷意聚集恍若雪域冰川的幽冷,冷到噬骨噬心,这刻刻没有半丝温度。
皇兄?
皇弟?
他们的确是亲兄弟,可不止这四个字,包括母亲这两个字,早就从他的世界被他彻底的抹去,他没有母亲,更没有弟弟,他的命他早就还给他们,十三年前答应她那个约定时,他便已彻彻底底的还给了她。
没有人知道,百里云霄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重华太子也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彻底的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恨百里云霄,恨到满心满眼的想要重华太子死,他也不想去知道。
可如他们所愿,他让百里云霄死了,他让重华太子死了,他也让他们在他心里彻底的死了,于他来说他只是祈归。
只是祈归而已。
“剩下的事皇甫瑜会凤排,南宫欧阳留下来帮他,白桦,你替我护送他们回去,都不用再跟着我。”阿祈说完看也未再看百里祯,只转身离开殿宇,出了殿门男子的身影闪身便消失在禁宫之中。
几人恭声领命,目视男子离开,白桦蹙眉抬头看向房梁处,公子口中那个他们指的是到底谁很明显,自是躲在房梁上的两人,只是此刻那两人却显然的还未从眼前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南宫弈并未去关注夏少亭与幽冥,他只侧头蹙眉看向皇甫瑜和白桦:“子晏白桦,主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主子这是要去哪里?这个时候主子不是应该留下来主持大局么?为何主看起来……”
为什么他总觉得主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儿?
皇甫瑜?
这些年从跟在主子身边起,除了白桦以外,主子一直都称他们其它人的字和代号,例如称皇甫瑜子晏,称他子骞,可为什么这会儿却是换了称呼?这可是从来都未有过的事。
眼前他只识得子晏,自也只能问他与白桦。
虽早知主子手下有七子,这七人都是主子亲自挑选的人,更都是受主子分别亲自教导培养的心腹。可七子到底都有谁?现在七人到底分别在何处?
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是全都清楚。
七子在当初炼时彼此都是互不相识,通过主子的考核之后,便被主子分别派出去执行任务,而他的任务便是潜回南楚朝堂控制百里祯,步步蚕食百里祯的势力凤插属于他们自己的心腹。
在那之后他们才慢慢的有所接触。
他便是七子之一。
而子骞,那是他的字,亦是他在七子之中的代号。
七子中他认得,接触过,见过的人的只有子晏和子漠,原因很简单,子漠掌管的乃是炼狱的刑堂,其它人他并不知晓,当初他也没少在刑堂受罚,自不可能不认得炼狱刑堂的司掌刑使大人。
而真正论来子晏才为七子之首,亦最得主子的信任,这些年主子常年都在外游走求医,因此他们之间的联络事宜主子全都交给了子晏来负责,因而主子的事无疑子晏最清楚,当然除了子晏还有跟主子最久的白桦。
“没什么,先办正事。”
皇甫看了眼百里祯,最终只沉沉吐出三个字,他当然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心头像被颗巨石压着怎么都难以舒解,若主子重重的罚他,或将他丢回炼狱让子漠折磨,甚至哪怕是杀了他,他想他或许都还会好受些。
可主子事后早就问过那件事前后缘由,自两郡回到帝都如此长时间,主子除那次询问外,却是支只言片语都未曾再说过,更没有责罚他们,也正因此他心里才会更难受自责,亦更加的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这个皇位我要了?
他脑海中回荡着男子说的这句话,和说这句话时淡漠的表情,而后再浮现的是那日战船之上发生的所有,是夫人拔剑自伤浑身是血的样子,是主子生生受下三道穿云箭时的情景……
那个皇位在世人眼中或许没有人不想得到,可他想那定然是主子这辈子最最不想要的东西,却又偏偏注定了是主子必须要掌在手中的东西,主子费尽心思瞒着夫人主子的身份,可主子的身份仍是泄露了。
除了拿回皇位?
主子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可直到夫人的身份被揭开他才真正的明白,主子与夫人之间的牵扯,远比任何人亦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深的多的多,而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主子会这样做。
因为只有拿回皇位,主子才能离夫人更近,那是条永远亘在主子与夫人之间的天堑鸿沟,对夫人来说主子就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如夫人如此刚烈又怎么可能还会嫁给主子?
因为就算主子不拿回皇位,主子的身份一旦泄露,永宁候府最终也会受尽千夫所指,更会成为众矢之地,成为夜皇室所忌惮铲除的对象,甚至会引来邺朝堂上文武百官的讨伐排挤。
如是夫人这么久的心血仍旧会付诸东流,如是夫人仍是不能洗清冤屈真正还凤家一个清白,如是夏家仍旧注定会背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所以那从来不是什么利用。
唯一只为:保护!!!!
夫人有多伤心多痛他看得很清楚,樱洛有多崩溃愤怒他亦能理解,可又有谁知道主子心中到底承受了多少?他想那只会多绝不会比夫人少。而夫人与主子之间的这个死结,到底如何才能解开?又到底能不能解开?
大概唯一知晓的,便只有惯会愚弄世人的苍天。喜欢特工皇妃权倾天下请大家收藏:(shandu.fun)特工皇妃权倾天下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shandu.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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